闻人升仔细观察眼前敌人的阵形。
很显然,正面的乌桓人,都是比较富裕的。
他们多的有3匹马,少的也有两匹马,就在自己身边。
当出击的时候,就会留下人看守马匹。
以前匈奴全盛时,骑兵每人配4匹马,。
长途奔袭的时候, 4匹马同时驱赶,只骑乘其中的一匹。
1匹疲劳,并不停歇,整支军队都在飞驰当中,骑手直接从这一匹马背跳到另一匹。
这是极为熟练的骑兵才能做到。
而现在的乌桓人显然没有匈奴人那样富裕。
但他们也带来了2到3匹马。
肯定也掌握了行进间交换马匹骑乘的方式,这样就能大大增加机动力。
不会被步兵给赶上杀死。
而在这时,远处一个小山坡上。
张纯、辽西郡乌桓大人丘力居、辽东属国乌桓大人苏仆延、右北平郡乌桓大人乌延,四人正远远看着闻人升的阵形。
“我就不信他们的粮食能够坚持两个月!”
“是啊,我们已经将他们包围了,他们除非是下河,否则插上翅膀也逃不掉!”苏仆延笑道。
这就是骑兵的优势。
虽然大部分都只是骑马牧民,但好歹也能够射箭,扔标枪,扔石头就够了。
不能指望他们拿弯刀与步兵拼杀的。
如果他们敢下这样的命令,他们就会内讧的,甚至逃亡。
让他们玩远程,他们就能承受一些伤亡。
但近距离砍杀,那是绝对不行的。
“我们要消耗干净他们的弓箭和标枪,还有燃料,纠缠下去,他们就会饿死的!”丘力居也是大笑道。
这是他们常见的战法。
就是使劲纠缠着中原的步兵们,将他们给困死。
随后他们开始派兵骚扰。
他们纠集7个稍微有些战斗力的千人队。
敢于冲到对方50米之内作战的。
很快他们让第一个千人队,从左翼尝试进攻闻人升的步兵阵形。
他们挥舞着简单的投石器,还有大棍棒,都是一次性的。
他们的战法很简单,就是以一个圆弧状的攻击路线,接近对方,然后回旋过来。
类似于“车轮”阵法。
这一手其实很厉害。
想要练熟也很难的。
得是经常一起围猎的草原骑兵队伍才能做到。
普通牧民是不行的。
他们只能等到敌人崩溃时捞便宜。
很快这个千人队就开始缓缓加速,然后靠近步兵阵形。
千人的马队,相当可怕。
那马蹄声,敲打在地面上,对士气的动摇是很厉害的。
在拍摄电影中,没有什么演员方阵敢正面迎接马队的直冲。
以至于导演不得不命令马队故意绕着阵形去转。
真要是正面冲过来,演员们明知是演戏,也会逃跑的。
别高估人对高头大马的恐惧心理。
当然,马匹同样害怕锋利的枪林。
除非是到了绝境,不然的话,列阵不战,是骑兵对步兵的铁律。
只有重骑兵,人马具甲,才敢于硬冲阵。
但那是在关键时候,关键位置才冲,不会作为常规手段。
是在决定性的战役中才会用的。
这就是麻杆打狼两头怕。
马匹害怕枪阵,枪兵也害怕马冲。
因为大家注定会同归于尽。
而现在闻人升的步兵虽然受到震慑,但一来有着战车在前面环绕,马匹想要冲过来很难,顶多发生一次碰撞式的车祸。
只要对方不是傻子,就不会硬碰的。
所以他们士气还是很高,还是很稳定地执行着军官的命令。
而现在,对方显然不是傻子。
他们划了一个大圆弧,然后靠近步兵的一方,就开始扔出投射武器了。
石头、棍子、标枪、弓箭,甚至还有燃烧中的牛粪狼烟……
几乎是有啥用啥。
当然在他们靠近的时候,战车一方,早早就在他们进入射程时,开始抛射。
箭支,弩箭,标枪,投矛……
相对而言,就比较成体系。
射击得也远。
很快就有上百匹马被射中倒下。
几十个倒霉蛋被射杀,几十个受伤,另外十几个从倒下的马身上赶紧跳走。
有人机灵些直接跳到同伴的马上。
有人则是躲开马蹄。
运气不好的,直接被踩死。
不过大家都互相认识,而且马术高明,也是尽量避开摔倒的马匹。
类似于开车时,避开翻车一样。
他们毕竟不是近代骑兵,彼此之间的距离很宽阔,至少有个5到6米的距离,而且速度也不是太快,在30公里的范围内,还是能避开的。
总之这一轮抛射,乌桓人还是和之前一样倒霉了。
因此他们立刻就改变了战术。
他们不再靠近了,而是远远地看着。
只要闻人升不前进,他们也不靠近。
大家就互相消耗。
闻人升也不着急,而是让士兵就地扎营。
反正他们牧民就在附近放牧吃草。
然后源源不断地运来奶酪。
草肯定不够几万人马吃的,很快3万多人,就有一多半被疏散了,去别的地方放牧。
只剩下一万多人马在附近盯着,吃着储备的粮食。
闻人升有时就派出自己骑兵,1000多,去小规模与对手作战。
他虽然带来了8000骑兵,但马匹并没有那么多,只带来了12000匹,还做不到一人两马的程度。
而且一直以来,骑兵才训练了一年不到的时间,还远远称不上精熟。
骑术是要长期训练的。
所以不可能上来就和对手决战。
他还是要依靠自己成熟强大的步兵来击败对手。
他的步兵有12000人。
当然这其中辎重兵有6000人。
他的队伍组织和普通封建队伍不一样。
普通封建队伍,1万士兵就要1万5的民夫来搬运辎重。
而他因为开发了压缩干粮,战车军械,只需要6000人。
而且辎重兵同样经过训练,属于次级队伍,一样可以作战。
这当然是建立在高度营养,高度训练的基础上。
很快小规模的作战之下,乌桓人忍受不住了。
他们每天都死个十几人,偶尔死个几十人。
受伤的也不少。
这很要命。
因为他们受伤了就要看命,没有药材可以治疗,更不知道用烈酒消毒。
半个月后。
“这样下去不行!”丘力居想要撤军。
“再坚持一个月,他们的箭支也不多了。”张纯坚持道。
“死的不是你族人,你当然不心疼!”丘力居大骂。
双方本来就是劫掠团伙,怎么可能忍受较高伤亡?
“你想跑,是想尝尝我的剑是不是锋利吗?”张纯拔出长剑,暴怒道。
现在他自命为天子,已经膨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