职工还要在楼上有更衣柜,换衣间,各类杂物家具的储藏间。
最后还要有个带电话的办公室,便于管理者和财会人员办公对账。
所以满打满算,能够真正用来待客的实际面积,也就仅有楼下的七十多平米,和楼上的五百二十平米左右了。
全部加起来还不到六百平。
偏偏宁卫民为了赚人气和口碑,做变相的广告。
还坚持要把一搂作为便民性质的点心店,不做炒菜。
只为出入天坛的游客和附近的老百姓提供一些快当的粥面和宫廷小吃类。
这样一来,楼上再设立出两排的包间,那最多最多,也就能摆下二十六张大圆桌了。
也就是说,牟足了劲头,87号今后也就能同时接待三百人左右。
而且还得刨除楼下五六十人,那是微利。
真能赚钱的也就二百六十人左右。
毫无疑问,将近减少了一半的营业面积。
这对于一个一千三百平米的餐厅来说,简直是不可思议的空间浪费。
另外还有一点,付出这么大的代价,不确定性也很大。
说句实话,除了宁卫民,就没人能肯定宫廷御膳高档菜的市场前景一定光明。
那自然也就无法确定北神厨最后到底能不能开门营业。
而且关键是大家不但信心没宁卫民高,期待也远不像他这么高。
其实宁卫民这些合作伙伴们,所图的不过是能从高档餐饮市场里分一杯羹就足够。
营业额每年过百万,就足能让他们对各自的单位交待得过去。
每年要是各方都能从中分个十万八万的利润,就挺好。
既有利于大家积攒点小金库,给单位弄点经费,也方便自己吃吃喝喝啊。
这就够了,他们还真不敢想,这个饭庄能最后像宁卫民描绘得这样火爆,能靠几百人上千人的大型宴会牟利的地步。
所以他们就很犹豫了,到底是要今天的银子呢?还是要明天的金子呢?
其实要按通常的规律来说,官僚多数都喜欢不求有功但求无过的选择。
现场的几位也一样,如非必要,也不愿意走出奇制胜,剑走偏锋的路数。
但偏偏这次的情况还就是不大一样。
因为什么事儿都是人做出来的。
这个宫廷御膳饭庄的项目,从无到有,可都是宁卫民一步步去策划、铺垫、组织、联络,甚至出资到位的。
他把事情做到了这个份儿上,所展现出的魄力、审美、才华和商业头脑,都属于实打实的本事啊。
已经由不得合作伙伴们不对其产生充分的信任感了。
别的不说,这次的方案种种意想不到的惊艳之处就够大家好好掂量掂量的。
都说聪明人有自知之明,在场人每一个人,其实心里都清楚他们和宁卫民的差距。
也都清楚如按正常方式经营,真的很难追上另外两家宫廷风味的饭庄的格局。
其次,哪怕人情上,众人也都有所亏欠啊。
像天坛园方拿着宁卫民给付的十五万去修房,怎么都是个赚啊。
有什么理由说“不”字?
甚至金处长也一样得承情。
别忘了,那两顿仿膳饭庄和听鹂馆的饭可不是白吃的。
宁卫民好几千块不眨眼的扔了,就为了让金处长体会一把熊掌和燕窝的滋味。
他哪儿能一抹嘴儿,就翻脸不认人啊?
更何况三方出资,天坛和区服务局都只是各自出了十万块。
三十万的大头是宁卫民代表斋宫掏的。
反过来利益上三方却约定好均分。
宁卫民都这么大方了,谁又好意思在这件事上站出来反对?
所以最终,大家权衡再三,还是选择了保留各自的意见,决定充分给予宁卫民信任,就陪他冒这么一次险试巴试巴。
没有人去干预他的计划,一概全部听之任之了。
这不能不说,是宁卫民能力使然,也是他做人的成功。
不过,宁卫民同样得承认天坛的园长和金处长都是很会就坡下驴的老狐狸啊。
他们的手腕儿更让他发自内心的佩服不已。
像天坛园长就能把话说的冠冕堂皇。
“年轻人有想法,有冲劲,想做事,应该支持。小宁同志,经营上的事儿当然以你为主,你们公司出资最多嘛。可咱们能不能先把最糟糕的情况想在前头?如果开业后,经营状况不理想怎么办?你得给我句话啊。我心里有了底,才能为你顶住各方面的压力和干扰啊……”
金处长则拿下属乔万林说事,不问宁卫民,直接问乔万林。
“小乔啊,这件事我真得咨询一下你的意见了。你认为咱们是不是应该支持宁经理拿出来的方案?你们是老朋友了,只要你对这件事有信心,那我就有信心。你了解宁经理,我最了解你嘛……”
结果天坛园长就从宁卫民的口中得到一个军令状。
宁卫民对其承诺以开业后一年为期,如不能扭亏为盈。
他就退位让贤,把饭庄交给大家公推的人选管理。
而金处长所表达出的信任与看重,不但变相的把拍板这件事的责任分摊出去,还顺便收获了乔万林的赤胆忠心。
甚至乔万林还因此责任心激增,越发认真地督促宁卫民的工作进展。
瞧瞧吧,高不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