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嗐,谁叫她没有自知之明,孤身赴会。总以为那妖蛟也像她这般离群索居,不找援助…”
“问题是她能找谁援助?当年身中神咒差点被同类堆火烧死,听闻是妖族救了她一命,不得不留在寂灭森林帮妖类炼药、治伤。”
扎堆的人多了,各有所思,各抒己见。
“说实话,她视同类为敌,活该孤立无援。”人多了,世人皆醉我独醒的大聪明忍不住再出金句,“虽然她当年的遭遇值得同情,可我不认为烧死她的那些人是错的。
她当时中了神咒,在场的人能咋滴?除了烧死她别无他法。生而为人,要懂得换位思考多理解别人的无奈。当然,生气是应该的,可她不能帮着妖族啊。
她难道不知,每救一头妖物等于间接害死无数同类吗?我一想到这个,就觉得她无论在过去还是现在,都死得不冤…”
话音刚落,蓦然一袭白衣轻晃,一只银泽暗纹锦靴从他的身后一脚踩下,啪叽。
刚还在清醒发言的修士被踩着头,扑倒在雪地一动不动,了无声息。
一滩殷红瞬间洇染开来,仿佛不惧严寒的红梅缓缓绽放。变故来得猝不及防,吃瓜群众愕然瞪着被踩在锦靴之下的人,再目光呆滞地抬头仰望锦靴的主人。
无奈天太黑,雪地和树上的冰挂相辉映,让人完全看不清对方的容貌。眼前一团模糊的白光,耳畔响起一句礼貌温和的男声:
“刚到,没听清楚,他刚才说什么来着?”
吓?说什么了?
吃瓜群众先是呆了下,旋即有志一同地猛摇头,有大胆的人颤着声音道:
“没,没听清楚,光顾看了。”
唔?其余人等先是愣了下,旋即点头如捣蒜:“嗯嗯嗯!!”没错,就是这样。
“滚。”
“哎!”
不知谁应了声,下一刻,扎堆的人们瞬间作鸟兽散。原本有些小喧嚣的雪地,眨眼恢复沉寂。踏着一滩殷红的白衣人微微抬脚,那具躯壳瞬间如烟消散。
那滩殷红也不复存在,他神色坦然地来到视野绝佳的位置坐下,安静看着镜里的混战场景。
尤其清晰看到,那位黑袍女修明知孤军奋战无法取胜,仍不依不饶地挥舞法器遇人就砍。明知法力正在被对方的团战消耗削弱,始终无所畏惧迎难而上。
她披着那件仙绥衣,外伤甚少,仅无衣遮挡的部位血痕累累。
内伤略重,暂时性命无碍。
但此时此刻,活着未必是一件幸事。
尤其那位妹妹女修满眼恨意,对黑袍女修紧缠不放,其身上的那些外伤多半是拜她所赐。黑袍女修自知今趟无法善了,两件高阶法器运用流畅,势如破竹。
每每听到被自己砍中的目标发出惨叫声,神色立马愉悦了几分。
镜面被调近距离,她的细微表情被清晰呈现。
白衣人不禁轻笑,终于癫了,癫得无所顾忌,肆意而为。虽然这片大陆的修士一代不如一代,可日常便利、新鲜讨趣的小玩意儿倒是层出不穷,他甚喜欢。
这边夜空的动静太大,战况激烈,耀眼的五行光华时强时弱,几乎映亮了半边天际,吸引了不少修士趋之若鹜近距离观战。
来的人多了,原本潜伏凇林的修士们亦不甘遥望,各施法器上前近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