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陵府城,冰封雪飘,银妆素裹。
小冰期的天那真是冷啊!连位于长江岸边的湖北江陵,前几日都下起了接地连天的暴雪,气温更是降低到了冰点之下。连滔滔长江上都出现了大面积的浮冰看着要封冻啊!
就这气温,别说习惯了温暖气候的朱和墭和他的广东兵、福建兵有点受不了,只好在长江沿岸猫冬了,就连自幼长在关外苦寒之地的大总统吴三桂也被冻了个够呛。
他这些年都住在冬暖夏凉的昆明,已经习惯暖和的冬天了,再加上年纪老了,阳气不足,入冬后一个没注意,就是一场风寒,连着咳了半个月,直到这两天才好些。
不过病好之后的吴三桂也不敢再逞能了,连今儿给出征北伐的吴应麒、吴世琮、吴国贵、马宝、王屏藩、高得捷、刘玄初等将帅送行,都没敢去室外,就在大总统府中一间暖烘烘的大堂内摆了两桌。
现在酒宴已毕,吴大总统正坐在一张“总统椅”上,给几个即将要统率十万大军北伐的将帅面授机宜呢!
他的长子吴应熊,女婿郭壮图,心腹重臣方光琛、万斯同则在边上作陪,倒是一派和谐团结的场面。
“应麒、国贵、世琮”吴三桂看着这回北伐的主帅、副帅和先锋大将,正容道,“你们三人记好了老夫只要北京城!
只要北京!你们什么都别管,不分兵、不守城、更不攻敌之坚城,就往北京一路打过去便是了。
除非清虏的主力自己来找死,否则不必理睬。对于清虏大兵驻守的城池,绕过去就是。沿途拿下的城池,也不必分兵把守,交给当地的豪强或是投靠咱们的官员即可。”
“爹,这么个打法,后路是不是太虚了?南京方面会不会”吴应麒还没明白他老子的“战略思想”,于是就问了一句。
“南京那位能干什么?”吴三桂拈着胡子,笑吟吟看着吴应麒,“应麒,你应该知道朱三父子在南京召开的咨议会上发生了什么吗?”
“南京咨议会?”吴应麒愣了愣,好像听说过,但是又不知道是干什么的?
吴三桂摇了摇头,这个儿子啊,打是能打的,但是政治上的事情真的是一窍不通,而且也没兴趣这事儿昨天万斯大报告的时候他也在场,不过现在看起来是什么都没听见了。
“老大,”吴三桂瞄了眼老大吴应熊,“你说吧!”
吴应熊笑道:“朱和墭在南京咨议会上宣布要在南直隶、江西、浙江三省均田,还宣布要渐废科举、代以学堂,还宣布要逐渐加强商税征缴。”
“这有什么不对吗?”吴应麒想了想,“除了废科举可能有点不对,均田和收商税的事情我们也在做啊!”
吴应熊笑道:“均田我们的确在均,但是我们的均田是不损害田主利益的至少在表面上不损害。至于商税,我们当然要收,可我们收得很粗,可减可免的人也不少。”
吴周手里拿着个没人的四川,当然不需要去割地主的田来均了虽然佃户被均成自耕农后,地主的土地也租不出去,只好自己随便种种。
但是地毕竟还在!
只要多生点儿子,以后都可以派上用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