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滑头小子你要小心了,你遣去的那头佛香魔将回,它身上还附着一缕空蝉的魔念。”
“老秃驴一向谨慎,得佛香魔传讯,必要先推演一番,如此自然便与多宝对上,估计是吃了个大亏,还不知晓对手是谁,生怕中了陷阱,这才以魔念前来一探。”
“你莫要泄了底,若是我弟子还好说,被他知晓是多宝弟子,老魔秃必要捉了你去,胁迫多宝还他宝贝。”
“师债徒还,倒也应当。”
说罢,袁公再无动静。
若非触感仍存,陶潜自己都不知晓怀中还存着一尊雕像。
袁公预警,自然不可能出错。
下一刻,好似“人形佛香”的魔头果然从虚空钻出。
持铁钵锡杖,颅脑闪着火光。
站定后,躬身施礼,笑着对陶潜道:
“佛香不负老爷所托,那讯息,已传去给了空蝉罗汉。”
“罗汉也的确慷慨,赏了佛香些许好处,道行又涨了不少……”
魔头正说着,忽见自家主子正用怪异模样瞧着他。
瞧了半响,主子竟也拱手施礼,旋即吐出一句差点吓得他魂飞魄散的话来。
同时,也让陶潜怀中袁公雕像嘴角抽搐,内里投影更生生被气笑。
“晚辈金鳞,乃是秘魔宗再传弟子,见过空蝉罗汉。”
“家师曾多次教诲,在外行走时,若能遇上他的一些旧友,必要恭敬侍奉,少不得大好处,老前辈正是家师常说的一位。”
陶潜说完,佛香魔立刻张大了嘴,头顶香灰簌簌飞舞。
随后就见还闪烁着点点火光的香灰,倏然汇聚,佛光一闪,内里竟走出一尊慈眉善目的老僧来。
这老僧,袒胸露乳,着一袭朴素青袍,头顶空荡无发,覆满肉髻。
容貌古怪,大眼高鼻,两肩圆满,皮肤润泽。
其手中执着一根菩提树枝,有七分叉,其上趴伏着一只栩栩如生的玉蝉。
他一现身,静室内立刻响起蝉鸣。
任何人听了这声,道行法力都将有所长进。
当然,过程中也会显现自己的本源之气来。
“正在聆听空蝉佛音,可增长法力,心境修为,代价是无法遮掩自己的本源、根底等等……已豁免!”
看着这一行流淌过去的志述,陶潜愕然。
同时反应极快,故意泄出一缕秘魔舍身剑意。
随后,在心底感叹道:
“果然,老而不死是为贼也。”
“但凡活久一些的老魔头,老前辈,多数也都是老银币,除了袁公单纯些。”
他心念落下时,就见眼前纯粹由一缕魔念所化的老僧。
露出和善笑容瞧着陶潜,语气好似孩童般天真,充满好奇问道:
“秘魔宗弟子,还可驱使佛香魔这等稀罕魔头,又修了秘魔舍身剑意……这倒的确让老僧想起一位故人来。”
“只是据老僧所知,那故人当年不敌一个无耻之徒,早已身死道消了啊。”
第一句还好,第二句的关键词,让陶潜听了不由无言。
这怎么回?
不过箭在弦上,不得不忽悠。
眼前这空蝉罗汉虽只是一缕魔念,真身仍旧在魔佛寺窝着。
可那是因为这老东西生性谨慎,害怕这是陷阱才不敢前来。
“若让这老货窥了我的底细,只怕立刻就要启用真身来捉我,届时我师尊恐怕也不得不提天刑剑来阻他……如此牵扯,这劫数可就要生变了。”
“幸好,我与这老东西之间信息差实在多,加上有师尊遮掩命数天机,加上太上元魔显圣真君这真正要紧事吸引他注意力,要诓他一次,应是不难。”
陶潜脑海中闪烁这些念头。
面上却不耽误他回话,直接便道:
“老前辈所说无耻之徒,想必是灵宝宗的多宝真君前辈吧。”
“我师也说过,当年一战确是痛快,不过多宝前辈手段也确是无耻了一些,依仗着一身神通法力和劳什子万宝诀,抢了我秘魔宗不少宝贝去,唉,若非如此,我入世时,师尊也该赏我些护身的好宝贝。”
“苦,实在是苦啊。”
为配合这三句,陶潜弄出一脸苦涩。
不待空蝉罗汉说话,陶潜又接着面色变化,露出豪迈之色,笑着道:
“不过没宝贝也就没有,我已得我师亲授秘魔舍身剑,一剑无我,可荡魔、斩仙、伏妖、屠异、弑神。”
“我若想要什么,不需他人予我赏我,晚辈持剑自取便是。”
说话间,陶潜身上立刻剑意汹涌。
货真价实由秘魔宗老前辈,当年纵横修行界的“袁公”亲自授予的剑诀。
空蝉罗汉一双绀青佛眼,自然是轻松鉴别。
他面上,露出意外之色道:“你竟真是袁公弟子,当年一战莫非有些隐情……。”
陶潜摇摇头,一脸秘辛不可言说的模样。
而后话题一转,点了点那已吓呆的佛香魔,对着空蝉罗汉诚挚道:
“晚辈不久前得知一桩秘辛,发觉此地执掌者,当朝九皇子朱启身上,有一件异宝山河图。”
“此宝乃是祖神禁法碎片所化生,内里蕴万物奥妙,持着可炼一方天地……晚辈也不瞒前辈,我秘魔宗欲卷土重来,重建山门,却是缺不得这般宝物。”
“只是后来又知那朱启乃是太上魔子,其师更是太上元魔显圣真君凌娲前辈,晚辈本要知难而退,后来得我师指点,知晓那凌娲与空蝉前辈有些恩怨,若让朱启得逞,凌娲必可借弟子之手,炼魔都为资粮,晋升道化境去。”
“届时,前辈恐是有些危险,毕竟两位前辈共享同一件至宝三十三天大自在天魔舍利。”
“晚辈最是厌恶那些弯弯绕绕,知晓这些后,便立刻遣了这魔头去传讯。”
“晚辈所求,只两日后,在那朱启炼宝前,先行将凌娲引走,如此方便晚辈行事,夺来那山河图。”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