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他能有我如今的际遇,直接就可省了数百年的水磨功法,给百禽寺打造出骇人底蕴,只要再添上一些极乐境、道化境的高人强者,直接就可让此寺一跃而起,成为修行界中有数的大派。”
“以此功德,他真个能成仙作祖。”
“可惜,却落在我手,我可不贪哩。”
陶潜吐出这话瞬间,体内又生动静。
竟是修为境界,再度涨了一截,法力随之也是猛涨。
灵宝道藏之首《度人经》,最重心境,只要心境修为能涨,法力也可无限制增长。
说来很是神奇玄妙,甚至有些不讲道理。
可只要瞧见眼前陶潜面临的诱惑,便都能理解了。
莫说他一个洞玄修士,便是极乐境,乃至于道化境,哪一个能直接拒绝获得“百尊介于洞玄极乐之间化身傀儡”这般大的好处?
换一个人,哪怕晓得里面的风险和代价,也会狂喜接受。
陶潜却拒了,非是他傻。
而是那两种风险带来的代价,他不愿承受。
若无视《灵篆化神术》,任由百尊佛禽护法与虹骨相合,很可能最后竹篮打水一场空,将百尊佛禽都送去给域外黄衣当奴仆去。
若无视被黄衣感知,则根本来不及炼化身,他陶潜只要收了这些虹骨在身上,每时每刻都可能被域外黄衣算计。
瞧嬴青帝的下场便知!
这好处,消受不起。
念头落定,陶潜抬手就要将虹骨舍利,顺着那血脉秘径,还给域外黄衣去。
收不得,也不好乱丢免得生祸事,自然只能还给嬴青帝那野爹去。
见他动作,袁公也是颇为可惜传音过来道:
“好东西啊!”
“就这么还回去实在可惜,这劳什子谷神簋虽威能不俗,但炼法还是专精于血肉,无法消弭骨中烙印的邪法。”
“你若能借来【元魔鼎】、【太上八卦丹炉】、【玉虚宫灯】这些至宝,或是天外炎精、大渊妄火、燧人真火这些,说不得就可将这坏事,化作是一桩大机缘。”
袁公正在惋惜。
殊不知,他这一句,很快就要变作现实。
陶潜先前召唤过多次“天外炎精”,但袁公恰巧未曾见过。
如今这无意间提醒的话吐出,让正要将宝贝丢回去的陶潜动作蓦地凝滞。
面上,不由浮现欢喜。
思量了片刻后,径直捏了个灵宝道印,朗声道:
“原来如此!”
“所谓不贪则得利,不欲则事成。”
“多谢袁师,这一桩福缘既来,陶潜也不好拒了。”
他这几句,不由得让袁公陷入疑惑。
这小子,与我也打哑谜?
不过很快的,只见外界又有一道金色佛光激射过来。
佛光内赫然是一尊披着袈裟,羊首人身的护法金刚,他手中同样拎着一尊黄衣喇嘛,喇嘛同样颂邪经,同样被他禁言。
“阿弥陀佛!”
“幸不辱命!”
待定命羊佛将喇嘛丢来,谷神簋接纳,又要去炼。
可这一次,却有不同。
只见陶潜神秘一笑,探出一手,往虚无一拈,往那簋中一放,道:
“这一遭,容我加点料。”
“玉虚宫灯这些宝贝我借不来,但在天外炎精处,我陶某人尚有些颜面。”
话音落下时,让袁公也惊讶不已的景象出现。
陶潜指尖,蓦地火花一闪,大量窸窸窣窣、叽叽喳喳的细小火光出现。
这些域外精灵们似乎与谷神簋此宝很是契合,都不用陶潜指引,齐齐往里钻去。
开炼!
先前第一次炼,即便被揉搓成肉丸,黄衣喇嘛依旧顽固颂邪经。
可这次,大大不同。
几乎是第一时间,那谷神簋变得通红如玉,无比尖锐,让人听了仿佛要魂飞魄的哀嚎传来。
伴随着一丝一缕的黄光黄气飘荡而出,下一刻便见得一颗全新的,滚圆的,散发着纯粹异香,毫无杂质,更无蝌蚪小人的虹骨跃将出来,落入陶潜手中。
脑海中,志述再次迸发:
【已得虹骨舍利……精粹源质所化,妙用无穷,无有代价。】
“好!”
陶潜兴之所至,大喝出声,径直传出禹鼎。
众修不解时,四方周遭,新月全省,立刻出现让所有人都惊喜不已的画面。
先前被陶潜派遣出去的那百尊佛禽护法,终于开始大量回归。
无一受损!
无一空手!
为助兴,也为解众修疑惑,陈希夷、祁道真和那几个专精此道的怪修。
纷纷施法唤出圆光镜,将此时此刻全省各城各县的画面映照出来。
只见内里,赫然便是一尊尊黄衣喇嘛,与佛禽护法交手的场面。
激烈异常,凶险无比。
这边黄衣喇嘛褪黄衣颂邪经,龙犀婴胎受黄印,炼得千城亿万奴。
那头佛禽金刚披袈裟吐真言,道佛相合无上法,言出法随救万民。
得那几个怪修的解说,众人纷纷知晓。
那些由杨龙犀血肉婴胎化作的黄衣喇嘛,都极为难缠,杀不死就算了,它们颂念出的邪经才要命。
但奇异的是,陶潜派出的佛禽护法却完全克制它们,不论是杀伐战力,还是那域外邪经,都轻易就解了。
于是在纠缠一些时辰后,佛禽护法都是得手。
一头一头,好似捉猪仔般,将那些个黄衣喇嘛尽数捉了回来,往禹鼎内去交差。
众修原先还不知道,陶潜这位道门第一天骄会如何处置那些喇嘛。
可很快的,那无比凄厉、尖利的哀嚎惨叫开始传出禹鼎。
听过后众修都觉耳窍难受,但每一位都露出了欣喜笑容。
“合该如此!”
“妙啊!”
“极好!”
“大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