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晓的,只怕会以为这群修士炼的是帝王术,而非秘魔法。
不过若有真个与秘魔宗打过交道的,就清楚秘魔修士多数还就是这个德性,从古至今都是。
“怪道袁公提前与我说,纯正的秘魔修士,不论在何处都能招惹来敌人。”
“我当年还疑惑,为何道佛两大法脉,诸多大宗,会轮番围剿秘魔宗,如今一瞧倒是合理了许多。”
“个个都长了一张拉仇恨的脸,许是修炼《诸天秘魔经》的共同代价?”
陶潜站在星窍入口,瞧着一众前辈同道,同时心底暗自腹诽时。
他自己的身影,也映入秘魔宗诸人眸中。
第一印象,自是非同一般。
包括最前方几位,正与袁公叙旧的老魔,见得陶潜后,纷纷都是心神一震,忍不住赞道:“好一位灵宝伏孽真君。”
这般反应,再正常不过。
陶潜在南粤时,只是个清秀书生,随着修为道行愈加强横,一次次脱胎换骨的蜕变,如今论及外相以及气机,偌大长生界,实也是寻不着几个对手。
不过很快,众魔又都瞧见陶潜背后、肩头、脚边缠绕着的一群域外小魔头。
正是星吒魔、律令魔、红姑子魔等等。
个个哭嚎着,要老爷莫忘了喂食,莫短了口粮。
会出现这等景象,自然是因为陶潜平素就是这般与小魔头们相处。
可在众魔看来,却是大大的不该。
有不少长老、弟子之流,纷纷皱眉,暗自则道:
“这位伏孽真君果然还是算不得正统秘魔子,一瞧就是个性情绵软良善之辈,域外天魔都是天生的凶虐伪善生灵,这般善待非但不会得到这些魔头感激,迟早一日要遭反噬啊。”
“此子倒不愧是袁师兄弟子,颇有些特立独行,不过这御魔之道,却是走偏了,待亲近些,当劝诫一番。”
“凡俗界,修行界都传陶真君性情特殊,不类寻常修士,如今一瞧竟真是,我等修魔的炼魔的,哪能这般对待域外天魔,全然没了尊卑。”
“天下人皆知灵宝伏孽真君的神通法力,毕竟连【方士】都被其覆灭,魔佛寺孽宗如今也不敢吱声,可竞选秘魔宗主却又是另一回事,祖地遭了多重灾殃这才没落,可诸天各界的魔崽子,个个都不是省油的灯,这等性情若去了,岂不是要被其他秘魔子吃干抹净?”
......
一时间,众魔倒是忧虑起了陶潜竞选秘魔宗主的前景。
他们打量揣度陶潜时,后者也瞧着众魔。
当先入眼的,自然是前排几位与袁公同辈的秘魔遗老。
除袁公外,还有六人,两女三男一童子,每一位不弱于陶潜的修为境界,法力沛然,气机浑厚。
想也能知晓,这几位秘魔遗老在当年大战中幸存,也继承了秘魔宗大半遗产,这些年岁躲藏起来修行,非但个个都超越了袁公,还都培养出了一支支不小的势力。
若机缘到,只怕有一两位还有可能证悟道化境。
陶潜上前见礼,袁公径直先引见为首的一位素袍老妪。
这老妪虽躯体佝偻,面目苍老,满脸的荷叶摺,但衣着整洁,气度雍容,一双白多黑少的冷眸,任何人与之对视,心魂都要抖颤。
其左手执着一根青玉杆、右手则提着一盏未点亮的白灯笼。
其身后,虚空一片诡异的晦暗,仿佛任何光芒都驱散不开。
纵是陶潜睁着一双灵机眸,依旧什么都看不见。
见得这些,不必袁公开口陶潜心底便先有相关信息浮现:
“姜弯,道号【千傀老母】,秘魔宗长老,修炼诸天秘魔经天字部中的《天傀书》,精擅推演、算计之事,在此道上与灵宝宗多宝道人,转轮寺高僧莲花生齐名。”
“她背后虚空中的晦暗,内里所隐藏的,想来便是其炼制的一千具众生天傀。”
“化众生为傀......以手中秘宝天光灯笼点亮灵机,再以另一秘宝青玉如意杆拨弄,使得众傀运转,演尽诸事,以窥未来。”
“此等大法,确也极为玄妙,但听来却是不如吾师所授【演天术】,她弄众生健推演未来,算计诸多,师尊却是截取天道,推演天地,应是高了一筹,倒是不知晓那位【莲花生】前辈,修的又是何种推演之道?”
“不过袁公也曾言,姜鸾前辈并非寻常人族,乃是上古圣皇血脉,不知为何主动切断圣皇关联,转修秘魔大法,多年苦修,距其证悟道化已不远。”
“若真个得成,以后便要唤她为‘万傀元圣魔母,了。”
这般多心念,眨眼落下。
面上,陶潜则依旧秘魔礼数,对着姜鸾老婆婆含笑点头道:
“见过姜老前辈!”
“袁师摔多次在弟子面前言说,秘魔宗能留存道统再起势,多是仰赖于前辈的筹谋。”
“今日一见,名不虚传。”
“前辈这天傀大法着实奥妙无穷,晚辈生有一双可窥万物根底的灵机眸,如今竟是什么也瞧不见。”
......
陶潜这头刚说完,千傀老母姜鸾登时老脸舒展开来,笑出更多荷叶招子来。
而身侧袁公,以及背后众多秘魔弟子听了,纷纷在心底大骂陶潜无耻。
果真女干猾,哪有一照面便拍马屁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