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说出对不起的时候,史密斯觉得很屈辱,但是他却有强烈的解脱感。
解脱感的来由不是终于可以了结这次危机了,也不是终于说出了对不起,而是史密斯在拿一瞬间,终于明白了一件事。
史密斯终于知道他就不是混政坛的那块料,他就不该在有了几个钱之后,就妄图混进议员的行列里。
这政坛,是西蒙斯议员这种人混的,是高光这种人应该混的,但绝不是他史密斯可以混的,他连靠边看看都是多余。
只是一瞬间史密斯就明白了,就解脱了,就轻松了。而高光和西蒙斯议员的交锋却才刚刚开始。
高光知道自己不是西蒙斯议员的对手。
从经验,认知高度,还有脸皮上的厚度上,高光都知道自己远远不是对手,他现在的优势仅仅是西蒙斯还没有完全摸清他的底细,仅此而已。
仅仅是能在一瞬间的反应上跟住西蒙斯,但是想要和西蒙斯这种收发自如的超级无敌老油条比,高光还差了至少三十年的历练。
做人贵有自知之明,行就行,不行就是不行,知道有差距,就不要非得等着把短处显露出来之后再后悔。
要掌握主动。
就在西蒙斯哈哈大笑的时候,高光对着西蒙斯道:“今天来,我是有些冒昧了,但我又不得不来,因为史密斯先生终究不是猎物。”
把话题引回来,然后显露出一些年轻人该有的气势,但高光不指望能压制住西蒙斯,他只要把该说的话顺利说完就行。
“应该的,怎么能说冒昧呢。”
伸手做了个请坐的姿势,高光随即伸手互请,然后他不等西蒙斯落座,直接一屁股就坐了下去。
先落座的一定是地位最高的那个,这是常识,而高光现在直接坐下去,要么就是缺乏常识,不懂规矩,要么就是他习惯了居于高位,或者说他自认为比西蒙斯的地位更高。
至于是那种情况,这個就让西蒙斯去猜吧。
果然,当西蒙斯转身坐下的时候,却发现高光已经坐定,他脸上的笑容丝毫未变,但坐下的位置却是稍微靠前了那么一些,以至于他还需要往后再稍微挪一下屁股,才能让自己处在最舒服的位置上。
到了西蒙斯这个位置上,要观察的就不是他的面部表
情了,而是他的一举一动,任何一个微小的动作。
高光刚学来也没多久,就是来时飞机上奥托紧急教他的,也算是这老渣男教了高光一点真有用的东西。
西蒙斯依然掌握着话语权和主动权。
“我接到了几个电话,有几个电话呢,确实是我没想到的。”
西蒙斯依然大大咧咧的,如果只看外表,很容易将他和得州那些最常见的红脖子联系到一起,认为他也是那种粗豪,直率,鲁莽,固执,但是又很热心且乐观的红脖子。
但这都是假象,彻彻底底的假象。
伸手在可笑的胡子上摸了两把,然后西蒙斯对着高光笑道:“施密特先生的名字我也听说过,给我的印象呢,简单说吧,我感觉和史密斯应该是一样的,但是见了面才发现,你和史密斯可不一样。”
这意思就是西蒙斯对高管调查过了,看上去就和史密斯一样,也是pmc这个行业里的,但是在接到几个电话后,西蒙斯就不这样想了,他确认高光的背景比史密斯高了不止一层。
翻译过来就是这样,很简单,不是多么复杂,因为美国人的含蓄也就到这个程度了,相对来说还是容易理解的。
高光的回应是微笑,然后他一脸平静的道:“一个偶然的巧合吧,我发展了一些其他的产业,但也是帮别人做事,史密斯先生是当大老板的,我怎么能和史密斯先生比呢。”
意思就是我在很多行业都有插手,不过我是替大佬工作,我就是个摆在台前的白手套,怎么能和史密斯这种自己当老板的比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