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那雕像在自己的注视之下,越来越像自己心中的那个影子,让骆笙有种恍恍惚惚的错觉,仿佛等到那雕像完工的时候,它会破开外层的石壁,会重新化为人形,回到自己的身边。
这并非完全的妄想,而是她手中紧紧地握着那张已经褶皱到不像样子的纸条,纸条上面的字迹是那么的清楚,每一笔每一划都是弟弟的摸样,歪歪扭扭。
“这是一个惊喜!”
没错,或许,等到这雕像完工的那一刻,惊喜真的会发生!真的会像自己想象的那样,石壁破碎,他会从里面走出来。
所以这些天来,骆笙的身影在黑色长裙的衬托下显的单薄,显得无助,却又那么地坚定。
雕像上,风衣的轮廓已经出来了
正是那件风衣,自己亲手为他挑选的那件,灰色的那件
看着雕像下越来越多的聚集的人,这一天的骆笙忍不住自语:
“为什么呢。”
“你救下了所有的铁民,莫测原来,你救下了所有的铁民,原来你是这样离开我的。”
骆笙的眼神中轻轻跳动着怅然,她看着雕像,静静地坐在长椅上,声音缓慢而轻柔:
“你是英雄,全大陆所有铁民的英雄,可是为什么?为什么只有我希望你不要做什么英雄,我只希望你还能活着,还能在我的身边。”
“莫测我是不是太自私了。”
“原谅我,是我自私我真的很自私,很”
“想你啊。”
轻声的自言自语,却是被旁边的老人听到了,那人起身,用不可思议地目光注视着骆笙,眉头紧锁:
“你说什么?”
“你说莫国师不配做英雄?你这小女娃你什么意思?”
“莫大国师是你能诋毁的嘛?”
骆笙转头,看了他一眼,却是紧紧地握着手中的那张纸条,并没有说话。
见没有得到回应,没有得到想要的道歉,老头气愤地用手中的拐棍儿敲打着长椅的边缘,发出一阵刺耳的咚咚声。
“大家快过来啊!”
“这个女人就是这个女人!她在诋毁莫国师!她在诋毁莫国师啊!”
老头气的满脸涨红:“大家快过来看一看,看一看这种人!”
“她诋毁莫国师,说莫国师不配被我们供奉,不配做我们联邦的大英雄!”
“怎么会有这种人!怎么会有这种人啊!混账,我今年七十岁了,为了祭奠莫国师,不辞辛苦地每天前来祭拜,结果就在这休息了一会儿,就见到这种奇葩。”
“大家快过来!看看这个无耻的女人!”
事实证明了一点,那就是人们似乎很乐于围观,在老人不断的高声吆喝下,越来越多的市民向着长椅的方向涌来。
骆笙是不会和他们争辩的,她并没有必要争辩什么。
人与人的悲伤并不相通,没有人能够理解她此时心中所想,也没必要让别人知道她心中所想。
缓缓叹了口气,骆笙起身,向着广场外面走去。
看到骆笙要走,那老头气氛至极:
“想要逃?”
“这无耻的女人想要逃跑!大家快追上她,告诉她莫国师是多么了不起的人,是值得我们所有人崇敬的英雄!”
“我们不能允许任何人诋毁莫国师!”
这一番吆喝之下,周围聚拢过来的人们竟是也加快了脚步,就要去堵住骆笙的去路。
就在这个时候,两名身穿便衣,从旁边长椅上看报纸的男人同时起身,站在了骆笙已经经过的路中央,同时伸出双臂,阻挡来人。
“全都给我停下!”其中一人直接单手拦住了老头,冲着追来的人喝令。
“你你们是什么人?”老头疯狂地扭动着:“为什么要拦着我?你们敢对我动手?我我活了八十岁了,从来还没有人敢对我动手!”
“你们小心点,老子有高血压!有糖尿病!上个月刚刚患了脑中风!你们给我让开!”
两名男人对视了一眼,像是没听到这老头的话,回首看了看已经走远的骆笙,这才冲着众人喝道:
“都别动!”
“我们是治安署的治安员!”
说完,其中一人直接撩开了衣服,露出枪袋中别着的制式左轮手枪。
见是便衣治安员,追上来的众人和老头这才老实了起来,不敢再往前迈步。
老人挣脱了治安员的束缚,单手挽着拐棍,双手插在腰间,冲着治安员颐指气使:
“为什么要拦着我们?你们两个两个笨蛋。”
“那个女人在诋毁咱们莫大国师啊!你们两个在搞什么?应该抓的人是她!”
跟上来的众人也是露出了同样的疑问表情。
看到敢公然诋毁莫国师的人,众人和老人差不多的心思,被煽动之下都想质问骆笙。
那个露出手枪的治安员抿了抿嘴唇,叹了口气:
“别追了,你们这些家伙那个人那个人身份特殊。”
老头哪里肯听:“什么身份特殊?”
“什么人的身份能诋毁莫国师?你们是不是搞错了?”
“无论是什么人,什么身份,就算是当官的,就算是联邦高层都不能侮辱咱们得大陆英雄啊!”
“大家说对不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