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咏看向大路,心潮澎湃,“谁知道呢,可能是朝廷,可能是这附近哪个大坞堡,也有可能是哪位侠士。”
渐渐的,路两边不再是荒草丛生的草地,而是被开垦出来耕种的土地。
田里的水稻长得很好,稻穗低垂,叶子已经偏黄,再过十来天,这一片水稻应该就可以收获了。
他顿时大惊,“你们看,那是不是牛和羊?”
大家一听,心不断的往下沉,傅洪哭道:“阿兄,这儿要是被匈奴占了,我们还能活着回山吗?”
但出山之后,大家似乎有问不完的问题,“傅大哥,你怎么知道是往这头走?你来过吗?”
他们逃难时,路上就常见倒伏在地的尸体,逃难过后,留下的尸体只会更多。
大家连忙跟着挑起担子跟上。
傅咏:“天命如此,说明我们和这头的县城有缘,当坦然接受。”
大家也是这么想的,于是忍着身体的疲累,起身继续挑着担子,顺着官道往下走。
傅咏呼吸急促起来,立即挑起担子道:“前面要么是大村,要么是乡镇或者县城,赶紧起来。”
“没来过,但当时我们是从另一条路逃过来的,最近的县城起码要走两天才能到。”两天太久了,所以傅咏打算换一个方向走,万一下一个县城离得更近呢?
傅洪也蹲过来,“现在稻谷还没熟,但再过几天,叶子更黄了,就算不熟也会有人来偷的,怎么没有农人看管?”
傅咏举目望去,只见从这一段往下,沿着水渠之下的皆是水田,田中都是稻子,一个农人也没有,却有一种静谧的,让人安心的感觉。
傅咏也跑不动了,他转头去看,牛群和羊群都不见了踪影,应该被他们摆脱了,顿时松了一口气。
大家抓紧时间赶路,中间路过两条小路,他们顺着小路往里看,隐约看到了村子的屋舍。
大坞堡他们是不想了,他们躲进山前,看那匈奴大军来势汹汹,怎么可能会有坞堡能独善其身?
傅咏咬咬牙道:“难得出来一趟,不能无功而返,就算换不到农具,也得打听消息,国是否还在,祖父是否还在?不问清楚,我心难安。”
关二吓得脖子往后一缩,道:“干嘛这么看我,我家以前很有钱的,有两头牛呢,我常去放牛,我看这草它们就很爱吃。”
关二忍不住伸手摸了一把稻穗,抬头惊叹道:“傅大哥,是真的。天啊,谁把水稻种到这儿来了,不怕被偷吗?匈奴人给种?没有乱兵来抢收吗?”
青年们松了一口气,问道:“路上那么多尸体,谁会来费劲的收尸?”
傅咏却觉得他们蹲着看的那条稻穗比他们山里种的要长,上面的稻谷似乎也更多,他再看这一整片田,发现稻子长得极好,比他们在山里种的高上两指左右,又错落有致,一排排的,甚是好看。
大家收回目光,也忍不住去看大路另一头的草地,别说,那草看上去青翠欲滴,很好吃的样子。 <div class="contentadv">