范连音道:“你想太多了吧?要是真有一日,天下人都可以在手工业和商业上赚到比土地还多的钱,那国家根本不用再从土地上征税,只从手工业和商业上征税便足够朝廷开支了,到时候免掉地租田税便是,我不信会没人种地。”
祖道重:“你也太异想天开了,怎么可能会免掉地租田税?”
现在皇帝和皇太女说要将人丁税摊入田地之中,不再离丁税这个项目他都觉得是天方夜谭。
祖道重:“新税赋改革还只是陛下和皇太女的设想,八字还没一撇呢,你就已经在设想将地租田税也取消。”
“我不过是照着你的假设设想了一下,再说了,在陛下面前,天下有什么事是不可能的?”范连音道:“陛下出现前,你能想到百姓的杂役能免除吗?你能想到天下的孩童都能上学,都必须上学吗?你能想到兵役不再是人人躲避之事,而是成为人人争相想做的事吗?”
祖道重无话可说。
他比范连音和赵鸣鸣都大几岁,他出生时,新朝还未建立,虽然他那时候没有记忆,但小的时候,父亲没少与他感叹从前的事。
而且,小时候的生活远没有现在这么便利和富裕,即便他父亲是祖逖,有些东西也是没有的。
他是一个很敏锐的人,不然父亲也不会送他进宫陪伴皇太女,更不能在众多伴读中脱颖而出,成为赵鸣鸣最要好的朋友之一。
想到这里,祖道重瞥了一眼无脑崇敬赵鸣鸣的人,心里悄悄的哼了一声,大脑却不由的思索起她的话来。
以史书来看,新税赋改革很难成功,更不要说取消地租田税了;
以现实来看,现在国家的财政收入有七成来自于农民,在此之前更多,前朝,国家财政有九成以上来自平民的丁税和田税,以及各种赋和杂税。
商业和手工业没有想象中那么发达,更难界定税赋。
想要手工业和商业的收入超过农业,很难,想要从手工业和商业上收税抵消掉现在七成的丁税田租以及各种赋、捐,更是不可能。
但……
如果是陛下,祖道重心口火热起来,“或许可能。”
声音虽小,但范连音听到了,她骄傲的抬起头来,“怎样,你也不能否认陛下的大才吧?”
祖道重:“但这绝不是陛下一人可以做到的。”
赵鸣鸣:“所以还有我,还有你们啊。”
她目光炯炯的道:“阿娘说了,这不是一代人可以完成的事,这需要两代人,三代人,甚至更多人的努力。”
所以,她不仅要自己做好,她还得培养好子孙后代,选出一个合适的继承人来继承她和阿娘的政策。
赵鸣鸣的雄心已经燃烧起来,“我们从现在开始钻研和完善陛下的政策,等我登基,我便开始实施新政,到时候你们就是孤的左右手!”
祖道重吓了一跳,下意识的左右看了看,小声道:“太女慎言,也不知道这附近有没有暗察……”
范连音已经双眼发亮的点头,先他一步点头并且表忠心,“臣誓死效忠太女!”
祖道重:……
赵鸣鸣也没把祖道重的提醒放在心里,她娘从小便告诉她怎样当好一个皇帝,她就是下一任皇帝,所以她们母女从不避讳此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