牟佳雯送了个百眼过去:「还不是因为微微没在广州,所以你乾脆也懒得露面。」
陈着咧嘴笑笑:「确实有这方面的原因,但是你呢?你和黄柏涵都在广州啊,为什麽不去凑凑热闹?」
「我们?」
牟佳雯目光中闪过一丝难过,不过因为是新年,她又非常快的隐藏起来。
只是长吁一口气,微微一笑,释然的说道:「我们都那种关系了,还见面有什麽意思呢?」
「也是。」
陈着表示认同。
如果两人都确定情侣关系了,私底下也经常见面聊天,那麽专门约着去同学聚会确实没啥意义。
除非是想搞点特殊情趣。
「佳雯。」
这时,小牟母亲冲着这边招招手,示意差不多要去其他地方逛逛了。
「走了,新年快乐。」
牟佳雯打声招呼准备离开。
「好的,年后—」
陈着还意味深长的卖弄道:「请你喝皇家的奶茶。」
「奶茶就奶茶,什麽皇家王爷的,大清都亡了多少年了。」
牟佳雯嘀咕一声,跟着父母离开。
「柏雯不如一见」是这样过年的,那「花言巧妤」呢?
两个家庭条件不错丶又没什麽太大事业心丶并且都比较爱玩的年轻男女,居然如出一辙的都在家里搓麻将。
他们一边打,还一边在群里抬杠。
开始这两人也不知道对方和自己做同样的事情,王长花只是抓了一副好牌,
想在群里炫耀一下。
王长花:陈着,看看我这副牌怎麽样?
陈着在外面吃饭压根没看到,偏偏一心好几用的吴妤看到了。
吴妤:什麽辣鸡也敢瑟?看看我的牌吧!
王长花:你也在打麻将?
吴妤:你这麽烂的技术都能打,我为什麽不能?
王长花:你也就运气好一点罢了,新手牌好是正常的。
吴妤:呵呵,你下学期还是走路去读书吧。
王长花:什麽意思?
吴妤:你步行呗。
王长花大概理解了「步行不行」的意思,突然沉默下去。
20多分钟后,吴好得意的晒出上一把赢的钱。
王长花:你上把那种天胡的牌,才赢60多块钱?
吴妤:小侄子突然跑过来抢走我一张牌,要了很久才拿回来,影响了我的发挥!
王长花:呵呵,解释就是掩饰,农民伯伯听了都要把你抱起来。
吴妤:什麽意思?
王长花:说好菜啊好菜。
吴妤:这样玩是吗?从现在开始,我们谁输一把谁就是狗!
王长花:没问题,从现在开始我将一把不输并且把把赢三家!
喜欢抬杠的欢喜冤家,连过年都没有忘记这种「本能」。
那喜欢美食的「170清纯女大」赵圆圆呢?
她今年和父母去了爷爷家过年,奶奶做了香甜可口的夹心流沙包,满满一盘任由圆圆享受。
圆圆一手抓着一个包,嘴里还喝着芝麻糊红豆沙,全是高油脂高热量的东西。
她妈在旁边看的着急,忍不住喝止道:「你少吃点,就不能控制一下自己的胃口吗?」
两个老人本来正欣慰的看着孙女大快朵颐,听到儿媳妇的指责,马上不满的反驳:
「大过年的你什麽?吃两个包子值得大呼小叫的吗?」
「再说圆圆胖吗?我觉得还有点瘦了呢?」
「是啊,她从小就有点婴儿肥的!」
老人的滤镜和溺爱,几乎存在于每个这样的中国家庭。
赵圆圆她妈叹了口气,转头对丈夫低声说道:
「我们过完初一就回家,这阵子放假好不容易养成的瘦身习惯,我不能眼看着在这里被打破。
「我同意。」
圆圆爸爸也点头:「正好我也要回去值班,今年能陪你们出来过年,还是调休过的。」
总之,不管是行花街还在走亲戚,又或者打麻将,每个人都有自己度过除夕夜的方式。
陈着他们逛到10点多就回家了,因为母亲要和外公外婆打电话。
陈着爷爷奶奶走的比较早,他没有叔叔伯伯,只有一个姑姑很早年的时候去了国外读书,并且拿到了定居绿卡。
但是老陈对这个姐姐意见非常大,因为父母去世的时候,她居然都没有赶回来。
陈着对这个姑姑也没什麽太深刻的印象,重生前她倒是回国一次,听说是想找老陈的。
但是陈培松没有见,具体什麽原因,当时在乡下挂职的陈着也无从得知。
挂职回来后,因为担心破坏父亲的退休心情,陈着也没有多问,没想到成为了一桩「悬案」。
所以陈着和外公外婆那边的关系更加亲近一些,当然不管怎麽再亲,也是比不过人家的亲孙子和亲孙女。
回到东湖北院小区,到处弥漫着一股二氧化硫的味道,还有飘在空中没来得及散掉,好像浓雾一样的硝烟。
陈着大口嗅了两下,有些心满意足。
我们中国人对鞭炮的残留味好像都有「特殊感情」,因为只要它出现,那就意味着是节日或者是什麽盛况。
回到家里后,毛晓琴坐到沙发上和外公外婆打电话。
陈培松打开电视,一边回复着手机上的信息,一边心不在焉的看春晚。
春节是这样的,会有很多许久不失联的人,因为一条群发信息突然「浮出水面」。
「陈着,陈着—.」
毛晓琴聊着聊着,突然把电话塞给在卧室里电脑上看资料的陈着。
「你大舅的,他要感谢你给毛欣桐提供了一份工作。」
毛晓琴喜滋滋的说道:「你二姐回家后,到处夸你厉害呢!他们喊你有空回河源玩,你大舅要带你捕虾。」
大舅就是毛二姐的爸爸,不过他都50多岁了。
陈着以往回河源老家,大舅总是把他当成一个小毛孩看待,没想到今天还专门道谢。
「大舅,我是陈着———没什麽没什麽——都是运气都是运气———好啊好啊·.....」
陈着接过电话说了两句,他和大舅其实没啥共同语言,完全就是客套的瞎聊。
家族里会有这样一两个亲戚,血缘上可能很亲,但是相处时一直不来电,总感觉有那麽一层隔阁。
接下来陈着又和外公外婆聊了会,那边亲戚对于陈着做的事情,都没有很完整很清晰的认识。
二舅母还以为陈着是那种把学生都网罗到一个教室,然后自己给他们上课的补习班。
这也正常,就算有毛欣桐转述,那些长辈没出过远门,他们只会用自己的见识来理解一件事。
所以有句话一直是这样说的,人无法赚到认识以外的钱。
二舅母这样还算好的,更离谱的都有。
明明在外面送快递,在村里变成在外面买了块地;
明明在外面工作很辛苦,在村里变成了座驾是路虎:
明明在外面上夜班,在村里变成了在夜店上班。
外公外婆老人家经不住熬夜,很快就要休息了,陈着他们家也开始轮流洗漱到了12点,到处都是鞭炮声传来,炸的耳边麻麻的,一直响彻到1点多才缓缓停歇。
陈着透过窗户,肉眼可见的能发现天空中雾霾明显厚了很多,连星星月亮的清晰度都变低了。
陈着知道俞弦和宋时微都在应酬亲戚,所以也没去打扰,准备看会书就休息的时候,手机突然又「嗡」的响了一下。
陈着瞅了下屏幕,看到发件人是居然是电视台的黄灿灿「现在才发拜年信息是不是有点晚了?」
陈着笑一声,拿起手机解锁后,跳出来一条触目惊心的文字:
在吗?
我喝多了。
很想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