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明白的。”
安靖平静地站在黎教习的身前,等待对方缓了一口气。
眼前之人在最初便赠予了安靖超乎常例的卖身钱,同样,如若没有黎教习的看好与推荐,初入悬命庄时,药庄主就不会对安靖另眼相看。
虽然后续安靖也会以自己的能力引得众人注意,但毫无疑问,黎教习从头到尾都是最看好安靖的人之一。
后续和白衣文士的一同追击也是他,黎教习的确与安靖缘分颇多。
甚至…安靖心中有一个猜测。
“我会在你被天魔彻底侵蚀前杀了你。”
所以,安靖开口道:“现在告诉我,那孽生魔的情况如何?”
“状态好得很,一巴掌就能拍死几十个你这样的内息小武者。”
吐出那口黑血后,黎教习的面色反而泛起不正常的嫣红,显然是回光返照。
而他为了吓退安靖,说的话也极尽夸张之能事:“不谈赤甲卫那边,神教本地的五艘飞梭坠了三艘,像我这样的内息如潮巅峰和内壮都死了近十位,更是阵亡了一位武脉宗师!”
“信我最后一句话,你还是趁早快逃吧!”
“居然有武脉宗师出手?”
安靖却仿佛根本没有听见黎教习言语间的吓阻之意,而是若有所思起来:“没想到这才几天,仓促间魔教居然真的能拉出这么多人追捕我,居然这么重视我吗。”
“安靖,你听不懂吗?”
看见安靖这仿佛没有任何恐惧的模样,只剩一口气的黎教习也忍不住提起声音:“神教需要的是活着的你,伱若是死了,被天魔转换了,悬命庄的那些孩子,连带其他所有人的死都没有意义了!”
“你原本不就是想要逃吗?现下便是最好的机会,为何现在又不打算走了?”
此刻,黎教习甚至气笑起来,大口喘着气嘲讽道:“难不成这天魔与你有因缘纠缠,你命中注定要与它一战?”
而安靖垂下眸,与对方对视。
“没有命中注定。”
他道:“之前逃是我想逃,现在战是我想战。”
“无论逃和战,都是我的性格。”
“我能逃过一劫,我要战这一战,都是我性格导致的选择。”
“而无论是我生我死,都不代表悬命庄其他人的死与生就没有意义,他们都是独立的人,而不是我的附庸…你们总是将人视作命格的附带,却始终不愿意认可一点,那就是命格依托于人而存在,人才是最重要的。”
“嘿。”黎教习轻笑一声,而安靖也不以为意:“如果你真不想我死,就实话实说,如果我真的打不过,我就会走。”
“更何况。”说到这里,安靖俯下身,探知黎教习的心脉:“大辰守护民众是他们的天则。”
“可就连你们都会为了阻拦天魔,为了自己的‘信众’和‘领土’而奋战至死。”
“我和你们不一样,我是人。杀你们是一码事,屠天魔又是另一码事。”
“只是我想要知道,黎教习,你明明是大辰的卧底,又为什么在这方面表现的如此忠于魔教?”
“卧底?原来你误会了这个…”听见这话,黎教习愣了一下后,他笑了,甚至大笑了起来,边笑边咳血:“是,我的确给大辰那边提供了一些消息,让他们以最快的速度赶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