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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得好听。”
安靖如此评价:“但归于实践,不过是重演天地之法,搞什么不知所谓的弱肉强食,适者生存的一套。”
他在白轻寒讲述的时候一直都在认真聆听,直到对方讲述结束,这才摇头锐评:“人求的不过是安心,所以设立诸法道则,开发技艺修行,抱团依附强者,以求无忧的生存。”
“而天意魔教的魔就在于,用自由消灭了人的安心…诸行皆许,包括杀生;强不庇弱,物竞天择。究其本质,就是以自由之名,让人为了生存而焦虑,以焦虑催内卷,以内卷催进步,逼迫人将其他人视作敌人,不断地去战胜其他自由者。”
“血丹大药,百命转劫…我原本还不知道为何这些看似平和的秘法会被扭曲成这样,现在看来,答案或许很简单:内卷卷出来的。”
说到这里,安靖有些不屑道:“我也明白,为何那些人会离开天意山,去成为自己的‘天’了——他们必须要在一个地方设立法度,掌控规则,成为自己规则中的至高者,从中收回安心感。”
“他们看似自由,实际上是安心感的奴仆,需要付出一生的时间来争取自己的平静。”
“你说的对。”白轻寒虽然不太理解内卷这个词是什么,但顾名思义,她能粗略了解安靖想要表达的意思。
她重复了几次‘内卷’之词,叹息道:“神教从未说过食人,但以自由之名行事,终究会有人会选择去剥削弱民。无人能长生不死,若是这种行为在短时间有益,那它就始终不会消失。”
“但我总感觉,神教真正的教义并不是‘自由’,而是更根源的一些东西…可我想不到那是什么。”
安靖微微点头。
白轻寒思考的已经很深了。
她的确没有被天意魔教的表面迷惑,而是尝试深入探求它最核心的教义本质——在这个角度上,白轻寒的确无愧于神女之名,比西巡使这种仅仅是触及表皮的人要强得多。
但是安靖更甚一步。
作为真正叛教而出的人,他早就敏锐地察觉到,天意魔教的核心思想,根本不是自由,也不是弱肉强食,更不是什么后面的什么内卷竞争。
那些都是由天意祖师最初的大道之念衍生而出的后来之物,都是支流。
而那最初的大道之念…
“叛逆?质疑?”
安靖也只是一個朦朦胧胧的想法,他是领悟了皇天后土法,掌握了执天时的人,通过对功法内核的思索体会,他隐隐约约有了一种感觉:“执天时,是打破了固有之时,再掌我时…是再定义?不对,感觉都不对…”
思索之时,安靖想到了今衍华曾说过的,天意魔教的起源。
天意祖师最初乃是上玄教的一位凌霄,因为不明原因,叛上玄教而出,汇当时中恒道洲诸多宗门的不安定份子,创天意教,跨越天海而抵北玄祭洲。
天意祖师立天意山门于西海之滨,与那时还不是天宗的御神大廷敌对,哪怕是后来御神大廷成就天宗,一直到在大劫中覆灭,天意魔教依旧存续至今。
——为什么天意魔教能长盛不衰?
——它为什么能吸引那些‘不安定份子’?
安靖若有所悟:“要理解一个存在,最好的方法是对应它真正的对手。”
“天意魔教的对手,不是其他上门宗门,它的对手,是上玄教和北辰帝朝。”
“这两个势力的特征,就是要铸造天庭,缔造秩序…但这也不对,天意魔教并不是要反抗秩序,他们是要建设自己的秩序——这么说来,天意魔教也想要建设天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