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靖的心剑就像是不存在那样,根本没有斩到他。
那这心剑的意义何在?
答案很简单。
安靖这一剑,非是杀人,乃是以心剑磨心意,助那被风维衍附体之人一臂之力,让他心境更加澄澈!
归根结底,安靖自己的神魂在筑基中还算是强大,但和紫府真人对轰还是有些力有未逮,既然如此,与其以卵击石,不如让身体的原主醒悟一下,干扰风维衍的行动。
前提是,这个原主,有足够大的执念,足够坚定的内心,足够…
想要反抗。
他想要反抗吗?
其实没有指望得到多少力度回应的安靖,惊喜地察觉到了,一股悲痛,一种憎恨,一种从内心最深处,最真灵神魂,一切思维源起之地涌出的,宛如海啸天崩,火山爆发般的愤怒。
反抗…
我要反抗!
无论是这个世界的丑恶还是真人的意志,无论是我自己的怯懦还是仇敌的猖狂,我全部都要反抗,全部想要消灭!
现实。
降临在曲解身上的风维衍突然手中一顿,原本流畅的剑法出现了一丝凝滞,面对安靖斜斩一剑,他没有运劲将剑顺势斩向安靖手指,而后朝心突刺,逼迫安靖退开,而是发劲挥臂,将安靖的剑拨开,让双方都空门大开。
但随着铿锵一声碰撞,作出这一动作的风维衍突然心中一震:“不对,我力量占优,身具甲胄,怎会作出这等失措守势,岂不是给那安玄突入我身体内圈的机会?”
果不其然,安靖趁势弃剑,合身突进,一个窝心肘直顶风维衍心口,嘭得一声砸中了他胸膛。
风维衍身体一退,躯体一弓,但他挣扎着还想反击,可安靖双手已如风雷般打中了这躯体的头颅两侧,剧烈地震荡直接让整个大脑和神经中枢晕厥,如此一来,哪怕是神念降临,他也无法控制这躯体了。
你赢了,真没想到,你居然还有心灵神通…还是说,你之前那加速爆发的技艺,其实就和心灵有关?
既然已经败北,那风维衍也干脆承认,他神魂脱出,与安靖交流,居然还真猜出了‘执天时’的本质,但安靖却并不给对方面子:“别多话,输了就快滚,再纠缠下去很难看,一点也不真人了。”
哈,我输了是我技艺不精,但很可惜啊,你大概率是要死在这里了风维衍的语气带着真实的惋惜,天空中的烈焰火云正在一步一步地后退,被煞云推动朝着堡垒区靠近,而流星火雨与龙卷也开始波及堡垒区周边的地域:金乌和另外两头妖王战斗消耗太多力量,挡不住那头昆妖,战线正在逼近,你们都要死在这里 “快滚吧。”
安靖不耐道:“输了就是输了,别赖着不走。”
见安靖这个态度,风维衍摇摇头:看来你还有底牌,虽然我猜不出来,但只要下次知道你没死,我就能知晓一些端倪那么,下次再见,安玄…我想我们还有很多打交道的机会 他走了。
而安靖感应着对方神魂气息的消失,心中颇为警惕:“这人怎么回事,为什么这么关注我?我表现出的实力虽然天才,但也没到需要这么死缠烂打的地步吧?”
“还是说这家伙想要夺舍我?亦或是同为剑修惺惺相惜?虽然不太像,但绝对别有所图!”
“你这个时候就自认剑修起来了啊,平时吐槽那么多!”伏邪听到这里都惊了,而安靖也吐槽道:“那你这个时候是仙剑还是剑仙啊?”
打完了后放松和伏邪拌嘴几句,安靖也不多想,他抬起头,看向天空。
烈焰正在后撤,褐灰色的煞气正在推进,金乌逐渐败退的异象已经非常明显,时间的确不多了。
而在外侧,钢骸和广老师以及佣兵团已经将剩下的绝大部分劫修全部都消灭,只留下一小部分作为舌头问询情报。
一段时间后。
半跪在地,一动不动的天机铠甲突然动了起来。
曲通幽幽醒转,他好似做了一个梦,又好似重获新生,一种冲动和愤怒烧尽了心中的枷锁和痛苦,他此刻前所未有的疲惫,却前所未有地宁静清醒。
“醒了吗?”
安靖站在他身前,注视着他道:“能说话吗?”
“您不杀我?”抬起头,解开天机铠甲,须发凌乱的失败者挣扎着要站起身,而安靖抬起手,扶住他。
“这取决于你。”少年道:“看你认为你的敌人是谁。”
“至于现在,告诉我,那个狙击我的人在哪里?你们守护的灵脉节点在何处,洞天之门又在何处?”
如此问询,安靖的语气无比认真:“这是为了让我们所有人都能活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