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前世见到太多伟人,不管有多么的惊天地动地的功绩,总会有人诋毁不屑。
圆生冷冷道:“你们说,住持淡泊名利呢,还是喜好名利?”
“这个嘛……难说,”圆灯挠挠光头:“我是看糊涂了。”
说住持淡泊名利,显然是不对手,否则也没必要闹这么大的阵仗。
说住持热衷于名利,显然也不对。
回春咒至今才显露出来,如果不是神武府当街求助,他还深藏不露呢。
“名声谁不喜欢。”林飞扬道:“这一次之后,法空神僧的名声一定名扬天下,神僧之名就彻底坐实了。”
周阳道:“林叔,师伯要名声做什么用呀?我们外寺又不要香火钱,来得人多了,反而更耗香了,好像很亏啊。”
圆灯呵呵笑道:“小周阳,我们外院的任务就是扬名,名声越大越好,拜入我们金刚寺的弟子越多,我们金刚寺也就会越强。”
人的名树的影。
不仅仅是在收徒的事上,还有弟子们行走武林,名声就是无形的力量。
周阳道:“可我们外院不收弟子呀。”
“不是不收,是时候不到。”圆灯笑呵呵的道:“每年的新年过后,我们便收弟子的。”
“那我们去年的弟子呢?”
“咳咳。”圆灯顿时咳嗽两声,转开眼睛。
林飞扬嘿嘿笑道:“小周阳,你这是哪壶不开提哪壶,机灵劲儿哪去了!”
周阳不好意思的笑笑。
法宁瞪他一眼。
他看破了周阳的小心思,是故意如此呢,捉弄人。
“师父,我们就这么抛开那边,能应付得来吗?”徐青萝拽着法空的袖子,微眯着大眼睛问道。
紫金袈裟翻卷飘荡,法空脚不沾地如御风而行,施展的是澄海道的御涛步。
当真如凌波微步,御气如涛,如有滚滚巨浪推动往前,身形不必有动作,速度仍旧奇快。
“能。”法空道。
徐青萝嘻嘻笑道:“我觉得师叔与林叔他们一定焦头烂额,想想就知道会有多少人。”
“你觉得会有多少?”
“至少上万吧。”徐青萝道:“刚开始会是有重病的,后来是轻症,再后来是没病的,总之,这样的好事都想沾一沾的。”
法空点点头。
“不过林叔铁面无私,那些想投机取巧的就难喽,我们外院要挨骂的。”
“难免的。”
“做好事也要挨骂,这世间就是如此吗?”
“你说呢?”
“我说甚至比这个更坏。”徐青萝笑道:“甚至会有很多人想杀师父呢。”
法空慢慢点头。
挡人财路如杀人父母,想杀自己的可不少,但谁让自己想得到信众而获功德呢。
这也是没办法的事。
自己既没有治水的条件,也没有成为猛将,战无不胜的机会,更何况也不想冒那个险。
所以只能从佛咒上想办法,获得信仰再获得功德,一步一步往前推进金刚不坏神功。
他们速度极快,到了傍晚时分,已经抵达明州,来到了徐恩知的家里。
徐恩知的宅子不大,古色古香,并不是上一任的推官所居,而是他们自己新买的宅子。
上一任的推官是暴毙横死,宅子不吉。
见面之后,徐恩知的脸色不好看。
法空问了究竟。
才知道明州的推官的位子极不详,已经死了三任推官,都是上任没到一个月便暴毙身亡。
“我怀疑是有人刺杀。”徐恩知与法空坐在后院的小亭里,喝着徐夫人亲自奉上的茶茗,沉重的说着话。
法空露出疑问神色。
徐恩知道:“我来的时候,路上有盗寇要杀我,显然,这里面有古怪。”
“徐大人觉得到底是为何?”
“我觉得是有人想做这个推官,要把所有绊脚石踹开,自己当推官。”
“一个推官而已,要杀这么多人?”法空问。
“利令智昏。”徐恩知摇头:“或者说,是有庞大的力量为支撑。”
法空道:“徐大人你有何打算,是等着升官呢,还是直接辞官不做呢?”
“……我也不知。”徐恩知苦笑道:“就想问问大师你,应该如何选。”
“依我之见,先别急着走,三个月内是没什么危险的。”法空道:“说不定能升官回京师。”
“原本以为离开神京,就脱离漩涡,天高任鸟飞,没想到又卷到这些事中来。”徐恩知摇头:“当真是世道艰难。”
“世道艰难,唯有奋进。”法空笑道:“这也才更有趣,不是么?”
徐恩知苦笑。
他可没有法空这般气魄,不觉得有趣。
法空眉头挑了挑,心眼观照一番周围,忽然笑了:“这倒是有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