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56章 我宽恕你
早上，天才刚微微亮。
雅妮斯就有些忐忑的前往了二十一圆环。
教国越是往上，地面就越是狭小、人流也越是稀少。第二十一圆环就像是一座巨大的宫殿……而这正是候补圣女们的养育所。
在验明身份、出示信物、登记血液与灵魂波动之后，雅妮斯戴上了特制的、能够全程摄像的宝石胸针，在两位教皇近卫的指引下沿着被规定好的路线前往了约定好的地点。
每一位候补圣女，都是从这里进行各种各样的封闭式学习、直到她们习得沟通九柱神的能力，并且将各项能力培养完备、或者有任何一项数据不达标而被淘汰，才会被放出去。
“……因为我的懦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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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已经很对不起格蕾了，如今必须要告诉格蕾这件事。
她站在离圣女还有三四米远的地方，一时之间却不敢上前。
圣女的培养异常严苛。不允许任何一次考核不及格。
“那我宽恕你，雅妮斯。”
“我作为圣女，这点权力还是有的。”
她慢慢睁开双眼。
雅妮斯最开始不明所以，但保持这样的姿势一段时间，她突然像是意识到了什么一样——瞳孔骤然放大。
想必她在苦修的这些年中，对候补圣女的传承制度早已深恶痛绝。
只见她的左眼是美丽的天蓝色，而右眼则是如宇宙星空般的绚丽漆黑。
圣女刚想说些什么，但“看了看”雅妮斯最终还是放弃了。
“……什么？”
纯白沉默了一会，最终还是摇了摇头：“别太担心，那也只是理论而已。
雅妮斯顿时沉默了下去，哑口无言。
说着，她将一枚蓝色的宝石戒指拿了出来：“它们在这里面。”
雅妮斯毫不犹豫的跪在了格蕾面前。
圣女们必须要在这种情况下，通过极有规律的生活、以及自身的状态、甚至于心跳和呼吸节律，来铭记并时刻判断当前时间。假如生物钟因此而混乱，也会被淘汰。
圣女点了点头：“如果我吃下它们，或许有可能治愈凝珀症。但两次服用之后，我感觉量还不够。
梅赛德斯因为不服输而在这里住了很久，虽然自己没有凝珀、却也加入了受控之火。
只见纯白圣女穿着她那身如同婚纱般的白色长袍，正安安稳稳跪在九座雕像面前。
“所有枢机都知道这件事。在这种情况下，我反而不太可能被袭击……因为那反而会掩盖我自发凝珀的事实、对袭击者的影响更坏。”
纯白嘴角微微上扬：“十八圆环那边已经能够确认，布莱姆的巨人之力就来自于洛基枢机。证据已经被固定。不管我最终能不能继任教皇，他肯定是不行了。”
“道歉是没有意义的，雅妮斯。我想听听你的解释。”
格蕾伸出双手，轻抚雅妮斯的脸颊。托起雅妮斯的脸，让她看向自己的双眼。
“你就是我的无限回廊。”
而这里最残酷的地方在于，即使符合一切标准、即使没有犯任何错误、即使所有考核都是最优秀的那一位……但如果最终等待到年龄超额，也会被按期淘汰。
闻言，雅妮斯愣住了：“洛基枢机就是野火巨人？”
听到这话，格蕾却只是沉默许久。
“别自作多情了。我不是离了你就活不了，雅妮斯。”
她的声音清冷而平静。没有愤怒，也没有焦虑。
圣女平静的答道。
那两位教皇近卫远远停在了门口，放任雅妮斯走了过去。
“你只是这样走了一个小时，而我走了一百九十五年。”
“哦，对了。”
这次，雅妮斯终于给出了自己的答案：“我无法直面第一个错误……便错上加错。”
纯白再度闭上眼睛，一层一层绑好绸缎。雅妮斯立刻起身，走到她身后帮她系好绑带。
纯白圣女说着，将自己绑在双眼之上的白色布带解开：“因为我已经无法继任教皇了，一旦被揭露、对教会带来的影响太坏了。
听到芙蕾雅，雅妮斯又想起来了另一件事：“艾华斯的枣子——你还有吗？”
“不知道它们能保存多久、也不知道它们是否还能继续诞生。既然如此，那就不如把它们保存起来、留待后人……它对以后的精灵们或许有用。于是我就祈祷了琥珀之力，将它们保存起来了。至少保存几百年是没问题的。”
但圣女纯白却只是头也不回，平静的说道：“我每天就是这样等你的，雅妮斯。
“无限循环的每一天，不知道明天会不会有所改变。但我也只能走下去……不能焦虑，不能后悔，不能放弃。
虽然没有详细的研究，但凝珀的颜色基本与道途有关。
“——那种东西怎样都好！”
受控之火是反对传承者的派系，而梅赛德斯唯一接触过的传承者就是永恒圣女。
这本身也是逐渐消磨候补圣女们焦躁心的苦修之一，但却让雅妮斯忍不住焦躁了起来。
而黑色，是爱之道途的颜色。
那一瞬间，雅妮斯感觉到自己心中有什么沉甸甸的东西突然消失了。
她的眼皮已经部分破损，右眼已经不能完全闭合、也不能完全睁开。看起来就像是玻璃珠一样的义眼。
因为格洛丽亚如果还在第二十一圆环学习，那么雅妮斯是不可能见到她的。这里的氛围，恐怕会让格洛丽亚早就凝珀了。还好把她发到了下面去养病……她才有可能活这么久。
当她晋升到第五能级，成为这个世界有名有姓的强者、被人们尊称为大师之后，她从未有过如此脆弱的时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