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的人可能觉得李学武在钱上分得太清,显得小题大作了,更应该的是像许宁刚提出的那样,由他来解决处理。
记住了,这是一个雷,随时会爆炸的雷。
公私分明不是一句空话,是干部保持威信和优秀人格的一个标尺。
李学武不会用金钱和利益去试探和复杂与下属的关系,不仅不便于管理,还对自己也是一种伤害。
这就是李学武的原则,不动公家的一分钱,也不往公家里填一分钱。
当然了,许宁许是一片好心,但是这个好心李学武不愿意要,也不敢要。
所以在没有伤了许宁心的同时教了许宁不能这么干。
跟许宁说了一阵儿,李学武出了门,打着了吉普车往护卫队宿舍走。
“幼呵!”
李学武一进护卫队宿舍就见闫解成躺在炕上跟人聊的正欢,不知道在吹什么呢,唾沫星子都漫天飞了。
“你挺清闲啊”李学武挑着眉毛对着闫解成说道。
见李学武进来,闫解成赶紧跳下炕,站直了身子对着李学武解释道:“昨晚韩股长去了趟城里,忙到凌晨四点才回来,上午又出外勤,这才刚睡醒”
李学武拍了拍闫解成的肩膀,说道:“没事儿,就是找你有点儿事儿”
说着话,李学武将吉普车的钥匙递给闫解成说道:“帮我把车存到车库去,不然晚上吃完了饭车非冻上不可”
李学武拉着闫解成说道:“5点半的时候开那台执勤车回趟家,把倒座房的爷们儿接来”
“知道了科长”
闫解成答应一声,随后问道:“是直接送到招待所吗?”
李学武点点头说道:“嗯,吃完了饭再用车送回去,今天你辛苦些,晚上就别喝酒了”
“明白”
灯红酒绿惹人醉,花花世界迷人眼。
今晚的招待所一楼灯火通明,人声鼎沸。
保卫科除值班和巡逻的执勤人员外,都在一楼的食堂就餐。
姬卫东是带着小刘和十多个调查部的人坐着两台吉普车过来的。
到了这边看见李学武的场面很是惊讶了一下,随后便是吵着跟李学武要衣服。
“哈哈哈”
李学武将姬卫东拉着自己大衣的手扒拉下去,装作好兄弟一样抱了抱姬卫东。
在姬卫东嫌弃和伤心了的表情下,拍了拍“姬拔毛”的背部,说道:“要衣服没有,要命也没有,哈哈哈”
“艹,我就怀疑你是在骗我!”
李学武跟小刘和调查部的其他人握了握手,然后对着姬卫东说道:“我没骗你,当时我的状况确实就像我说的那样”
“可跟我妹妹说的不一样啊”
姬卫东挑着眉毛看向李学武,等着这个“大骗子”给出一个合理的解释。
原来今天早上姬卫东给妹妹说不回家吃饭,可刚说完,妹妹也说今晚有所里领导请客。
两人这么一对,都觉得很荒谬,彼此都熟悉的人,以为对方不认识的却是一个人。
当时姬卫东就说了,离你们那副所长远点儿,他人不错,但是不适合处对象。
倒是姬毓秀害羞的表现惹了姬卫东的注意。
这姬卫东是干什么的,那是研究人的主儿,一见妹妹的表情就知道要遭。
草他大爷的!李学武那小子对女友......
妹妹危!
一番追问下才知道处的不是李学武,而是李学武的弟弟李学才。
姬卫东当时擦了擦冷汗,对着妹妹说只要不是李学武就好,其他人都可以。
这倒是给姬毓秀惊讶了,哥哥一向对自己管的很严的,但是有了李所长打底儿,现在条件就这么宽松了嘛?
除了那次用枪托砸人狠了一点儿,李所长还是蛮正常的嘛。
能不宽松嘛,毕竟活命要紧啊。
放过单纯妹妹的姬卫东不等于放过李学武,所以等着小刘带着自己的队员进了食堂,便拉着李学武质问了起来。
李学武也没想到两个人这么有缘分,脸上嘻嘻哈哈地说道:“什么叫有缘千里来相会,无缘对面不相识啊,咱们这就叫有缘啊”
“孽缘吧”姬卫东冷笑热哈哈地说道。
李学武一摆脸色训斥道:“什么话这是”。
可随后又迅速咧开嘴笑道:“咱们不是出生入死的兄弟嘛,不要在意那些细节”
姬卫东抽动着脸皮“呵呵”笑了一声,随后问道:“李学才是谁?他跟我不是出生入死的兄弟吧?要不要我......”
“哎哎哎”李学武打断了姬卫东的话,搂着姬卫东的肩膀说道:“说实话,我第一眼看见毓秀就相中了”
“你!”
姬卫东见李学武这么说就要翻脸。
可是个子没有李学武高,又没有李学武壮,妥妥地被压制住了。
“听我说完”
李学武紧了紧自己的胳膊,将要跳起来咬人的姬卫东又按了回去。
“我是说第一眼就相中毓秀做我的弟媳妇儿了”
见李学武这么说,姬卫东倒是不跳了,反而撇嘴了。
妹妹一定是自己的好,那个要抢走自己妹妹的混蛋能有自己好?
李学武挑着眉毛说道:“不是我吹啊,我那个弟弟是真的好,现在医大读书,出来就是医生,品行那就不用说了,你看看我,我们家门风最是正的”
姬卫东听着前面还好,但是听见李学武说起他自己的品行,姬卫东却是挣扎了几下。
“你这脸皮是不是轮胎做的?”
李学武笑着松开姬卫东,然后给姬卫东敬了一颗烟说道:“你见着我弟弟就知道那是个啥样的人了,对你妹妹一定好”
姬卫东叼着烟眯着眼睛看着李学武说道:“我以前还想着让你做我妹夫的,可是处的时间久了我就不这么想了,你不适合有女朋友的,你就适合一个人生活”
“艹”
李学武笑骂了一句,随后笑道:“我们家我算是最没出息的了,毓秀回家说了学才了?”
姬卫东挑着眉毛看了看李学武,然后说道:“我父母不在国内,毓秀这两年都在我这儿照顾着,我得对我妹妹负责”
“好好好,咱俩谁跟谁啊,你有时间来家里坐坐,不是我说啊”
李学武说着话怼了姬卫东一下,小声说道:“毓秀太善良了,太单纯了,不找个省心的那就太苦了”
姬卫东看了看李学武点点头道:“这你倒是说对了,你们家老三省心吗?”
李学武笑着说道:“这么说吧,他比毓秀复杂也复杂不到哪儿去,这样的两口子过日子舒心着呢”
姬卫东叼着烟不说话,显然也在想着妹妹的事儿。
姬毓秀过了年就19了,已经到了结婚的年龄了。
“我妹妹要等你弟弟三年?”姬卫东不满地问道。
李学武见到远处有车灯拐了进来,便拉着姬卫东说道:“这才刚处呢,慢慢来,三年不是正好嘛,一毕业就结婚,别想了,走看看谁来了”
已经见到是街道所的四台摩托车进来了,李学武拉着不情愿的姬卫东走出来迎接。
“哥!”
姬毓秀将挡着的军大衣掀开,跳下座舱奔着姬卫东跑来。
李学武则是伸出手跟沉放握了握,又跟愁眉苦脸的段又亭握了握。
“怎么了老段,怎么这么一副表情?”
沉放站在一边“呵呵”地笑着,看向段又亭的眼神带着可怜。
“李所,你不厚道啊”
李学武对着交道口的几人打了声招呼,叫跟出来迎接的许宁带着人往里面走。
自己则是带着沉放几人到了招待所大厅的左侧服务处屋里。
这边儿最早就是工人服务处,后来停办了,一直落着灰,现在又被装修了一遍,准备重新启用。
“段所,这话从何说起啊,我李学武可是个实在人啊,对你和老沉可都是推心置腹的关系啊”
李学武现在就是一副被冤枉了的好人的表情。
脸上的委屈连姬卫东都差点儿信了,要不是刚才李学武刚忽悠完自己的话。
段又亭现在是哑巴吃黄连有苦说不出啊。
今天本来是歇班儿的,晚上跟沉放约好了一起来这边儿聚餐,可哪想到晚上去所里取车时就被堵在了单位里。
卫民和卫国在书店门口堵着李学武的时候,吉普车里其实是有人还没出来的,就是跟卫国来逛书店的童言。
不知道是不想面对李学武还是没脸面对顾宁,反正在卫民过来找麻烦的时候童言选择留在了车上没下来。
这反让童言躲过一劫,要是让李学武抓到这个机会,呵呵。
童言见李学武动人就已经吓坏了,后来见到警查过来还以为李学武会收敛的。
可万万没想到的是警查打人更狠。
童言眼睁睁地看着那个年轻警查把卫国直接来了个大背摔。
“库冬”一声,童言自己都感觉身上疼了。
这可是冬天啊,这可是北方的冬天啊,那地都跟钢铁似的,一敲当当的。
眼瞅着卫家两兄弟折了,左杰那个废物也缴械投降了,童言害怕极了。
童言都把自己的身子埋藏到坐空里了,很怕李学武过来检查吉普车。
但好在李学武为了给老宋和小米挖坑,没有暴露吉普车的存在,让童言等到了李学武几人离开,人群散尽。
童言哆哆嗦嗦跑进新华书店给卫家打了电话过去。
这可是捅了马蜂窝了,段又亭一进派处所就被人堵住了。
一个中年妇女指着段又亭的鼻子骂街。
段又亭还不知道怎么回事儿呢,不知道怎么了,这个妇女就让自己放了她儿子。
段又亭也是个茅房拉屎,脸朝外的主儿,哪里受得了这个,当时就要发火。
可这股火还没发出去,就被这妇女的言论给憋了回去。
“你知道我是谁吗?你知道我丈夫是谁吗?”
好家伙,这家人都把这种伦理问题问别人吗?
倒不是段又亭怂了,而是自己还没有了解情况呢,没法说啊。
看着站在办公室低着头的老宋和小米,段又亭吃人的心都有了。
好说歹说劝住了那厅长夫人,段又亭带着老宋和小米进了办公室了解了一下情况。
等知道人是李学武送过来的时候段又亭的脑袋“嗡”的一下子。
再知道这还是老宋和小米“费尽口舌”“千辛万苦”求回来的桉子的时候,段又亭就剩下了一声叹息。
该来的还是来了,这么防那么防,终极是没防住李学武这个黄鼠狼。
这特么明显是在报复自己偏袒属下的那件事儿。
段又亭把这话说给老宋和小米时,这两个人还不信呢。
因为李学武一开始就没打电话叫两人去,也没有主动说要送到这边来,在两人请求的时候还一直劝阻来着。
这还不算,为了怕两人压力大承受不住,就连笔录都拿走了一份,这是个好人啊。
小米也是点头认同师傅的观点,觉得李学武这人不赖。
“什么?李学武把笔录拿走了一份?”
段又亭整个人都麻了,不是赢麻了,是惨麻了。
这俩傻子被李学武撺掇着爬上了高墙,然后被李学武把下来的梯子撤走了。
本还打算把当事人叫过来双方调解一下的,没想到李学武手里掐着笔录呢。
现在想调解都不成了,那个受害人明显是李学武的朋友,这是在故意下套呢。
想起沉放前几天跟自己说过的话了,这李学武一贯是爱玩儿阴的,说不上哪时就给你下套。
还不是一个套呢,这是老母猪带胸罩,基本上是连环套。
现在能看见的就是一箭三凋。
收拾了调戏自己朋友的卫家兄弟,报复了老宋和小米,又控制了段又亭。
这还把他自己给撇出去了。
“见义勇为”的是三个人,你说李学武是打击报复?
明明是路过的正义使者嘛。
你说打击报复老宋和小米了?
你看老宋和小米承认吗?
你说控制了段又亭?
你看段又亭现在敢说这个话吗?
反正现在卫家的那个妇女在派处所闹着呢。
北新桥所也就是挂着一个公家的名,这妇女不敢往里面冲,不然就要劫大狱了。
段又亭最后也没法了,对着卫家那个妇女说了,现在就去找当事人,你不让我走那你儿子甭想出来了,这才得空跑出来。
“李所,别玩儿我了,我服了,您说吧,您想干啥,您想让我老段干啥,只要您一句话,我一定给您办”
李学武看了看沉放,然后对着段又亭说道:“段所,您这话怎么说的,咱们是朋友啊,我能有什么为难您的”
段又亭根本不听李学武的解释,在路上跟沉放聊的时候沉放就说了,当初劝你你不听,现在知道我说的话对了吧。
当初沉放说过李学武的阴险现在全都实现了。
沉放也是给段又亭出了招:既然输了就彻彻底底的摊牌。
杀人不过头点地,本来想以一个不屈不挠的正义使者形象跟你交往的。
我不玩了,我段又亭摊牌了!
我躺平了,随便你杀吧。
李学武哭笑不得地看着段又亭一副任人宰割的样子,拉着沉放说道:“你快劝劝老段,这不是误会我了嘛”
沉放看了看李学武,对着段又亭说道:“要不你还是跪着说吧”
“艹!”
李学武给了沉放一拳,然后对着苦瓜脸的段又亭说道:“别这样,您都让调查部的同志误会我了”
姬卫东摆摆手说道:“甭解释,你就是那个玩意儿”
“哈哈哈哈哈”
沉放几人一阵大笑,李学武也是跟着笑了一阵,然后拉着段又亭说道:“没别的意思,就是赶巧了,我也是受害者”
见几人不信,李学武惊恐地说道:“被人恐吓,被枪指着,我当时害怕极了,所以作出了一些不理智但是情有可原的举动”
“再说了,我们也是见义勇为不是?”
“别,是您见义勇为,跟我们所里那两个傻子没什么关系”段又亭极力否认道。
李学武摇头看着顽皮的还在倔强抵抗的段又亭说道:“可是老宋和小米已经在我的笔录上签字确认了我们三个一起救得人”
“你是真损啊”姬卫东摇了摇头看着李学武说道。
沉放也是摇着头怜悯地看了看段又亭。
“他挖的坑你甭想着跳出来”
李学武不搭理挖苦自己的两人,对着段又亭问道:“有人去你们所找你了?”
段又亭看了看李学武说道:“怎么能说是找关系呢,那厅长夫人就是要拆房子的节奏啊”
李学武笑眯眯地说道:“好事儿啊,你傻啊你,你那两间破屋子值几个子儿,告诉老宋和小米,放松警戒,让她闹,夷为平地才好”
说完了段又亭,又对着沉放说道:“还是老段有福啊,有机会住新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