怀王种的第一棵血树,找到了,就在息风林。
血树反反复复只说一句话:“殿下,我想给你生个孩子。”
没猜错的话,这棵血树应该是某个王妃或是侧室变成的。
陶花媛虽听不见血树在说什么,但还是忍不住直打寒噤,徐志穹示意她别作声,他用藏形镜隐去了身形,悄悄往血树靠近。
血树周围有十几人看守,都离血树几十丈远,这十几人全都躲在树上,寻常人不易察觉,但徐志穹从呼吸声辨别出了他们的位置。
避开了所有看守,徐志穹来到了血树旁边,打开了一个布袋,里面装着十几条随生蛊。
施双六说用三条即可,最多用五条,保险起见,徐志穹直接用了五条。
五条蛊虫趴在树皮上奋力啃食,不多时全都钻进了树干。
许是这下啃疼了血树,满身根须一颤,血树察觉到了徐志穹的存在。
“殿下,我想给你生个孩子!”
血树的声音陡然变得凄厉,一片根须朝着徐志穹扑来。
徐志穹没有慌乱,凭着敏捷的身手,躲到了一棵杨树后面,血树的根须在杨树上一通绞缠,缠住了两只树蛙,瞬间撕成了碎肉,徐志穹趁机逃到了远处。
周围的树上传来了看守的声音。
“这是怎地了,你过去看看!”
“谁敢过去呀,这树又发疯了。”
“让你去就去,小兔崽子,咱家管不了你是怎地?”
听这声音,这群看守血树的人都是宦官。
一名看守跳下树来,小心翼翼看了看,冲着树上喊道:“没事,就两只蛤蟆!”
“这树是怎么了,两只蛤蟆这么大动静。”
“这有什么稀奇,昨天过去两只鸟,这破树闹了小半天。”
……
徐志穹退到,一拍肥桃,示意陶花媛该走了。
陶花媛踢了徐志穹一脚,两人迅速离开了息风林。
到了密林之外,陶花媛问道:“刚才那棵怪树,就是无常血树吧?”
徐志穹点头道:“怀王种下的,现在不知主人家是谁。”
“还能是谁?肯定是梁大官家!你想把这些血树都毁了?”
“这可不能乱说,这么好的树怎么舍得毁了?不信你过两天再来看看,保证枝繁叶茂!”
“我还来看甚?嫌命长么?赶紧去下一家吧!”
一个晚上,十三棵血树,一个时辰至少得收拾掉两棵。
好在有陶花媛,一路摸摸肥桃,再摸摸脸蛋,走的一点都不辛苦。
天快亮时,大功告成,十三棵血树,每棵五条蛊虫,全都种下了。
回到京城,陶花媛乏困不堪,徐志穹道:“若是不嫌弃,且在我明灯轩歇息一天吧。”
看着徐志穹满脸的真诚,陶花媛慨叹一声:“贼小子,就那两瓣肉,都快被你摸下一层皮来,且留下点便宜以后再占,事到如今,我被你拖下了水,你可得跟我说句实话,你是想把梁大官家的血树全都弄死?”
“我想弄得不是血树,桃儿,这件事我绝没骗你。”
“贼小子,不管你想弄什么,答应你的事我都会去做,晚上我再来找你,下次进宫的时候,把那几卷帛书帮我带回来。”
陶花媛走了,徐志穹本想好好睡一觉,没想到陈顺才来到了掌灯衙门。
“徐千户,陛下宣你进宫。”
徐志穹一惊。
昭兴帝知道了?
知道的这么快?
他要是知道了,我还能进宫么?
“徐千户,你还等什么?”陈顺才催促道,“赶紧跟着咱家走吧!”
不进宫就得和陈顺才拼了,徐志穹明显拼不过他。
逃跑倒是有机会,可若是就这么逃了,身份也就暴露了,自己在大宣苦心经营的一切也就没了。
冷静一点,昨晚自己绝对没露出过半点破绽,梁大官家找我肯定不是为了血树。
不是血树还能是什么事情?
不必多想,过去看看便知。
徐志穹起身道:“陈秉笔,且容在下换身衣服。”
“快着点吧,十万火急的大事,一刻也耽搁不得。”
到了秘阁,徐志穹看到了不少熟人。
内阁首辅严安清在,次辅舒景昌也在,兵部左侍郎隋智在,新任吏部侍郎公孙文也在。
苍龙殿圣威长老梁季雄在,看到二哥,徐志穹的心彻底放了下来。
钟参也在,这事难道和皇城司有关?
余杉也在,看来武威营也牵扯在了其中。
昭兴帝端坐于龙椅之上,默而不语,似乎在等什么人,徐志穹来的还不是最晚的。
不多时,一名须发皆白的老者走进了秘阁,徐志穹大吃一惊,居然是太卜。
阴阳司太卜,是大宣的官,但太卜几乎从来不干预政务,到底出了什么大事,能把他给请来?
徐志穹看了看梁季雄,梁季雄表情很复杂。
人都来齐了,昭兴帝开口了:“众卿,我大宣社稷,已到存亡绝续之关头,今请众卿前来,是为明朕之志,朕愿殊死一战,共守千里江山!”
昭兴帝言罢,命令内侍将抄录的奏章发给众人传阅。
徐志穹拿过奏章一看,是碌州知府吴静春,通过固基法阵发来的急报。
碌州,在涌州之南,涌州,是大宣的北方边境。
车骑大将军目前正在涌州,和图奴交战。
而碌州知府吴静春在急报中写道:涌州全境,已被图努攻占,图努大军正在募集粮草,很快便要攻打碌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