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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章 人攀明月不可得,月行却与人相随(2 / 2)

海与牛开僧之仙囊,却空无一物。二人怒曰:“此中何物皆无!”僧亦愕然,翻囊底朝天:“确实空无一物。”挠头搔耳,百思不得其解。忽拍脑门曰:“吾悟矣!二仙友,吾实未至沙漠也,抱歉!抱歉!”言罢,三人相视而笑,此事遂成佳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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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金枇给众人讲故事的时候,一边讲一边模仿无问僧的神态和语气,一会儿疯狂,一会儿猥琐,一会儿装傻,简直是惟妙惟肖,让人忍俊不禁,引得众人捧腹大笑。

众人的笑声渐渐平息,张金枇接着缓缓讲述了一段关于无问僧与自己女儿的故事。

翰杏园内,无问僧有好几个书房,藏书丰富。某日,阳光透过树叶的缝隙,斑驳地洒在青石小径上,张金枇又带着女儿来到这里看望无问僧。无问僧从他那满满当当的书架上抽出一本书,递给张金枇的女儿,他们一边翻阅,一边用温和的声音为她讲解。张金枇也不闲着,随手拿起几本书翻阅起来,不一会儿,她便发现书页间夹杂着不少无问僧的批注,字迹苍劲有力。

张金枇心中好奇,抬眼望向无问僧,问道:“老师,这些书您都看过吗?”

无问僧微微一笑,回答道:“理论上应该都翻过,但你别考我书里具体说了什么,一问我,我肯定说没看过。我读书、看书,从来不刻意去记书里的内容。”

张金枇的女儿在一旁听得认真,眨巴着大眼睛,问道:“师公,我在学校上课,老师教的书很多我都不记得了,那我是不是也可以不用刻意去记住呢?”

无问僧轻轻摸了摸小姑娘的头,俯下身,眼神里满是慈爱,说道:“如果你一年只读一门功课的一本书,那你确实得记住书里的内容。但如果你一年能认真读好十本书,那你只要记住每本书最精彩的部分就行了;如果你能一年认真读好一百本书,那每本书你只需要记住一句话就足够了;而如果你能一年认真读完三百本书以上,那你读完一本就得马上忘记这本书的内容。”

“为什么要马上忘记呢?”小姑娘一脸疑惑。

无问僧笑了起来,目光温煦语气柔和的解释道:“如果不忘记,脑袋就会像装满了杂物的箱子,精神会错乱的。只有忘记了,读下一本书的时候,你的心才会像空杯子一样,再次装满新的乐趣。”

张金枇一口气讲完了两个故事,感觉口干舌燥,便低头喝了口茶,接着夹了些菜继续吃饭。众人却停下了筷子,陷入了沉思。这两个故事,第一个是搞笑故事,却被张金枇以经典仙侠的方式讲述;第二个则是启发性的故事,用简单到孩童都能理解的方式讲述。两个故事的共性很快被众人捕捉到,那就是“空”——前者失去了自己努力得来的东西,后者则遗忘了通过阅读获得的知识。前者口袋空了,后者脑袋空了,这是大家略作思考后得出的共同结论。

然而,仅仅只有“空”这一层含义吗?显然不是。想到这里,李一杲开口发言了,“大师妹,这两个故事确实都有一个共性,就是都失去了某样东西。第一个故事里,努力得来的成果装进口袋,却又没了,口袋空了;第二个故事则是勤奋读书,结果却忘了,脑袋空了。所以,‘空’是第一层寓意,这应该没错吧?而第一层寓意背后,第一个故事里的两个仙人少有收获就回家了,而无问僧却竭尽所能,一直挖到地球的另一端才罢手,这是极致的努力;第二个故事讲的是一年认真读完三百本书,那也是极致的勤奋。所以,这两点都是共性,那就是极致的勤奋和努力。至于第二层寓意…暂时还没想明白,诸位师弟师妹,能不能帮我补充一下?三师弟,要不你帮我补充?”

陈广熙原本就打算发言,见李一杲抢先一步,便没开口。见李一杲点名请他补充,他点了点头,补充道:“我同意大师兄的两层寓意。第一层寓意我再补充一点,对财富的态度和对知识的态度,这两者都不是目的,而是过程,得到了要懂得放下、丢空。第二层寓意我也补充一点,也是关于态度,就是努力的态度。如果只是浅浅地搞一搞、看一看,那就不能算是‘空’了。至于第三层寓意,我想应该是关于能力的。第一个故事里的无问僧,就算再想挖穿地球,如果没那个能力,没到地球中心就会被地心压力压死;而第二个故事更难,读一本书,如果认真读完,一天真的很难得,这需要很强的记忆能力和思维能力。所以,这个应该是隐喻,天赋能力也是需要的。我就说这些了,看看诸位师弟师妹有没有什么要补充的。”

蔡紫华和赵不琼都表示赞成两位师兄的见解,只是略作一些细节的完善补充,陆静则连忙摆手说自己很笨,师兄们的见解就是她的见解,她还要记下来学习呢。只剩下王禹翔默不作声,笑眯眯地看着众人发言。

张金枇又吃了几口菜,放下筷子,问王禹翔:“小师弟,还有你没说呢,你也说说看。”

王禹翔伸手划了个圈,指了指周围的人,“你们啊,肯定都是见过大钱的人,对钱既在乎又能放得下。我呢,没赚过大钱,所以对每分钱的态度,计较也不计较,全看情况。要是把那两个故事往我身上套,我觉得挺准的。我从没想过自己能一路读到博士,就是喜欢读书,不知不觉就读到头了。搞技术也是,没想过自己能有多厉害,也是因为喜欢,别人突然觉得我是大神了,我也不知道自己水平到底有多高。别人这么说,我也不反对,就跟老师一样,自己得嘚瑟一下,爽一爽,开心就好。后来好多人找我帮忙,我也没想过要钱,就像功夫里的火云邪神,要是有高手,精神病院能困住我?见一个打一个。所以,遇到特别难的技术问题,我比火云邪神还狂热,非要搞定不可,跟钱没关系。但是,一旦搞定了,我就有失落感,开始计较钱了,鸡毛蒜皮都要计较一番。不给钱也行,给我点好东西让我爽一爽。不过,无论是钱还是礼品,一到手拿回家,东西放哪儿、钱给了多少,我很快就忘了,好像压根没这事儿。大概就这些吧,也说不上什么启发,就是觉得那两个故事,说的就是我。”

张金枇知道王禹翔经常给无问僧送东西,听完他的话,笑着问:“小师弟,你经常给老师送的那些古怪礼物,就是这么来的?”

王禹翔点点头,“对啊,有时候我拿到手,觉得老师可能会喜欢,就赶紧送过去。要不然,我只要拿回家里,很快就忘记有啥了。”

张金枇语重心长地问:“大家有没有发现?你们的观念都是‘亲兄弟,明算账’,先说好做这事多少钱,然后把事情搞定,拿到钱。而小师弟呢,他先不要钱,因为他压根就不知道能不能搞定事情。他一门心思热忱地钻进去,搞定了之后才发现,‘哎,搞定这事儿太难了,不行,得要钱’。可是人家怎么会给他钱呢?就像请杀手一样,我请你,你没要钱就帮我把仇人杀了,那我为啥还要给你钱?这不是一个道理吗?所以,你们应该知道为什么小师弟不能创业了吧?如果他创业,马上他就不是现在的他了。”

张金枇说完这番话,李一杲深有感触。他一直到读研究生之前,其实也是这样的。后来,他发现读大学时被“商业化思维”洗了脑,才开始意识到赚钱原来不难。于是,兴趣行为逐步变成了商业行为。然而,这也恰恰为他赚了最早的一笔钱,开启了他的商业思维启蒙。那到底是不是错了呢?他很快就否定了这个念头,没有对错之别,只有选择不同。

李一杲之所以这么选择,是因为他觉得自己的理想要通过财富来实现价值。而王禹翔却没什么远大理想,只是低头耕田,地里刨食,不管不顾什么理想愿景。然而,就这样,他竟然也成了学霸和高薪阶层。这就是初始选择的细微不同而导致的结果巨大差异。

李一杲明白张金枇说的“他不是他”是什么意思。他也曾经反思过,也跟赵不琼讨论过。但是,他并不后悔自己已经不是“他不是他”的那个李一杲了。因为今天的李一杲,一定是比昨天的李一杲更符合自己的心意和理想的。想到这里,他更加坚定了再次创业的欲望。

赵不琼注视着李一杲,见他眼神愈发坚定,心知老公从张金枇的话中有所触动,即便老师不,他恐怕也会毅然决然地推进预制菜项目。她沉思片刻,向张金枇问道:“大师姐,那如果说到创业呢?你说小师弟那种事后要钱的方式不适合,而先谈价钱再行动又少了股拼劲,这两者之间该怎么平衡呢?”

张金枇起身,轻轻拉开窗帘,推开窗户,一丝冷风悄悄溜进包房,外面的天空清澈如洗,上弦月高悬。她指着月亮说:“如果把理想比作月亮,你会觉得‘人攀明月不可得,月行却与人相随’,对吧?那如果把理想比作钱呢,你又会觉得‘手握日月摘星辰,世间无我这般人’!告诉我,你们心中的月亮究竟是什么?”

赵不琼望向李一杲,他也正目不转睛地看着窗外的月亮,一脸沉思。其他人没有打扰,默默低头继续品酒吃菜。不一会儿,窗外一阵冷风吹得众人身上发凉,张金枇连忙关上窗,拉上窗帘,走回座位坐下,低头不语。她知道,该说的都说了,就看大师兄自己的领悟了。

李一杲愣了一会儿,忽然抬头,问了一个看似毫不相干的问题:“大师妹,咱们老师门下是不是真的有‘无问七子’和‘无问七散’之分?那无问七散的人数多不多呢?”

张金枇抬头望向李一杲,忍不住笑了:“大师兄,你的思维跳跃也太快了吧?刚才还在聊创业赚钱呢,怎么突然就转了话题?当然是无问七散的人多得多了,无问七子团队具体有多少人我不清楚,但肯定人数不过百;无问七散的人数绝对是上千的。”

“这不就对了嘛,”李一杲笑道,“大师妹,你不会无缘无故跟我说这些吧?不管老师支不,你们支不,我都铁了心要创业的。一次不成就来两次,两次不行就三次,总有成功的一天。不过,我现在想明白了,最终创业做什么还不一定,可能是预制菜,也可能是别的什么。至于赚钱,那是肯定的,但我也明白你跟我说这番话的用意,赚钱不能是最终目的。那你告诉我,饼干到底寓意着什么呢?”

张金枇又被李一杲的突然转折弄得一愣:“大师兄,你这转折也太快了吧?又说到饼干了?这个答案,你还是去问小师弟吧。”

李一杲给王禹翔的杯子慢慢倒满啤酒,随后也给自己的杯子添满,一口气喝了个底朝天,然后转头对着陈广熙,双手抱拳,眼神里满是诚恳,“三师弟,我听了你的创业故事,真是受益匪浅。我知道你也找过老师指点迷津,我呢,也是。我就想问问三师弟,老师他老人家本事那么大,资源人脉都不在话下,他有没有在这些方面给你搭把手?”

陈广熙见李一杲先是给王禹翔倒酒,然后自己先干了一杯,本以为他是要跟王禹翔聊,没想到话锋一转,竟是问向自己,一时有些措手不及,连忙也给自己的杯子倒满了酒,一饮而尽,这才回答道,“大师兄,我们老师啊,就只会动动嘴皮子,从不会亲自下场帮忙,更不会介绍什么资源人脉了。你比我还早创业,这些你比我清楚得多。”

李一杲点了点头,“多谢三师弟。”说完,他又给自己倒了一杯酒,转头看向王禹翔,“小师弟,我以前啊,跟你差不多,但现在,我想做个能带团队创业成功的人。我也知道,光靠我自己是不行的。以前,我把赵不琼忽悠成了我老婆,帮我创业,但现在,我想把你们也忽悠来帮我。老师给的那几块饼干,到底是啥意思呢?”李一杲说完,又是一口喝干了杯中的酒。

李一杲第一次给王禹翔倒酒的时候已经站了起来,举着杯子,本以为李一杲会跟他说些什么,没想到他又转向了陈广熙。这一回,李一杲又转头看向了自己。王禹翔看着李一杲满脸通红,说话也有些颠三倒四的,心知他是喝多了,他无奈地摇了摇头,笑道,“大师兄,你听说过鉴真和尚吗?饼干可是他发明的。没有饼干,鉴真和尚就没法渡过大海。所以,你要创业,要渡过那片红海,也需要饼干。这是老师在暗示我们,该出手了。没有我们的,大师兄你可就要‘饿死’在‘红海’里了。其实,你们来之前,我们就已经商量好了,我们四个都决定你。”

王禹翔一边说着,一边拿起一块纸巾递给李一杲,“大师兄,你还不赶紧感动得要哭一场?”

李一杲真的没想到会是这样的答案,忽然感觉眼眶一热,眼泪就真的流了下来,连忙转头一屁股坐下用手遮住眼睛,一旁赵不琼看见也连忙给他递过去纸巾,李一杲接过赵不琼递过来的纸巾,连忙用纸巾遮住眼睛。

“哇哇哇,大师兄,你的演技这么好啊,还真哭啊!”王禹翔一边哇哇哇叫,一边还模仿李一杲用纸巾遮住眼睛的样子。

李一杲站起身,赵不琼也跟着站了起来。两人对视一眼,默契地拉开身后的椅子,齐齐退后一步,然后分别向张金枇、陈广熙、蔡紫华、王禹翔这边深深地鞠了一躬,“谢谢各位!”

“哎呀,大师兄,你快别这样。”王禹翔连忙摆手,笑着指向张金枇和陈广熙,“我帮你搞搞技术还行,但说到出钱,我可就无能为力了。我还得攒钱娶老婆呢。你还是多谢谢大师姐和三师兄吧,是他们先决定帮你的。”

李一杲拉着赵不琼重新坐下,拿起一直没喝的茶杯,轻轻地喝了一口茶,正想开口说话,张金枇却先开了口,“大师兄,如果不是为了赚钱的话,那你做预制菜是为了什么呢?”

陈广熙也立刻接口,“大师姐问的问题,我们都想知道。”他见李一杲没说话,陷入沉思,便又补充道,“大师兄,上午你说原来开餐厅的时候觉得高端海鲜被供应商卡脖子,但这个理由其实是不成立的。供应商卡的是你的脖子,而不是消费者的。所以,你得想一想,除了品质和服务之外,你还能给消费者提供什么额外的价值呢?”

李一杲是个很纯粹的理工男,看问题比较简单,买卖差价就是生意,好产品有市场就是硬道理,没那么多的弯弯绕绕,这半天给他的思想冲击有点大,也知道说不出个子丑寅卯是不行的,他也受过国家十几年的教育,加上这十几年国家提出的四大自信传播深入人心,说他只想赚钱没点理想那真的是有点冤枉他了,但是要他能打出一个响屁,确实也有点为难他。

憋了半响,李一杲在众人的注视眼光中有点受不住了,转脸求助的眼神看着赵不琼小声,“夫人,救驾啊。”

赵不琼噗嗤一声笑了出来,轻轻拍了一下李一杲的后背,开口说道,“大师兄其实也有想法的,小师弟,你本来就是南番顺的,那你应该知道去餐厅吃清蒸皖鱼的时候,怎么知道皖鱼是生的还是死的?”

“这个我知道,”王禹翔立刻答道,“看蒸熟的皖鱼眼睛就知道了,如果眼睛是翻白眼的,那就是用活鱼做的。”

“你看,小师弟,这事儿大家都知道,但大师兄来深圳这么久了都不知道。我和大师兄都是特别爱吃鱼的人,一天不吃鱼就不痛快那种。他以前做海鲜自助餐的时候,家里随时都能吃到那些高档海鲜,但我却很少吃。像他最喜欢吃的三文鱼,我也是一口都不碰的。而我在家里做的清蒸皖鱼、清蒸鲫鱼,他也不爱吃,嫌鱼刺多。他喜欢吃那些西式的冰鲜鱼,因为没什么鱼刺。所以在家我们都是各吃各的。后来生意失败了,家里也不能随时吃到高档海鲜了,他才开始跟我一样吃本地鱼。”赵不琼叹了口气,眼神中带着几分无奈,“也是为难一呆哥了,因为卡鱼刺去医院拔鱼刺都去过好几次了。”

“不会不会!”李一杲插话打断赵不琼,脸上露出轻松的笑容,“鱼刺卡一下,喉咙大三分嘛,夫人,下面我来说。”他感觉自己的思路随着赵不琼的话头顺畅了起来,继续说道,“我知道不琼不是不吃进口海鲜,而是不喜欢吃冷冻过的冰冻海鲜。她不是觉得那些海鲜味道不好,而是觉得那些冷冻过的鱼有股死鱼味。小师弟,我也来考考你,你知道广东人是怎么杀鱼的吗?”

“当然知道啊!”王禹翔拿起一双筷子,模仿鱼档师傅杀鱼的动作,边比划边说,“砰砰砰,在鱼头上敲两下,敲晕它,然后咔嚓一刀…”

“那你知道为什么要先敲晕那条鱼吗?”李一杲又问,眼神中闪烁着几分狡黠。

“因为如果不敲晕的话,鱼活蹦乱跳的,很难杀啊。”王禹翔答道,脸上带着几分得意的笑容。

“哈哈,小师弟,这回有你不知道的事儿了,让我给你说道说道,这也是不琼告诉我的。他说啊,如果不先敲晕那条鱼,它就会特别慌张,在害怕中被杀掉、被切开,那鱼可受罪了,身上就会带上股死气,吃鱼吃得特别讲究的人就能尝出来。”李一杲挑了挑眉头,一脸得意,“还有好几种杀鱼的方法,也是不琼跟我说的。比如,在鱼下巴这儿来一刀,就跟人的颈动脉似的,然后把鱼放进大水缸里。鱼被刀一刺,放回水缸里就觉得‘哎呀,自由了!’回到熟悉的地方,心就放宽了,之后血慢慢流光,它就在梦里睡着了,死的时候一点痛苦都没有,蒸出来特别香。”

李一杲边说边模仿鱼儿游啊游,头还往赵不琼那边歪了歪,然后假装鱼儿慢慢入睡,轻轻呼了口气,“哈…”头一歪,装死给你看。

赵不琼在他头上轻轻摸了摸,又用力拍了拍他的头,哼了一声说:“装得挺像,起来吧!”

李一杲猛地抬起头,喝了口茶,继续说道:“说实话,我从来没吃出哪条鱼有死气,哪条鱼没死气,完全没感觉。但是,既然不琼喜欢吃没有死气的鱼,那我想肯定有办法让冰鲜的鱼也没有死气。我就去了解了远洋捕鱼船是怎么捕鱼的,跑了一圈,最后还是放弃了。远洋捕鱼船捞上鱼来,都要快速冰冻的,至少是零下18°。三文鱼的待遇还算好的,捕上来先电晕,再处理冷却,所以三文鱼不算太受罪,肉质也还行。但我想弄条活的深海三文鱼回来给不琼尝尝,现在还没办法。”

“大师兄,现在到处都有淡水三文鱼啊,好多餐厅都能看到活生生的三文鱼。”王禹翔指了指餐厅外面,“刚才点菜的时候,餐厅老板还问我们吃不吃三文鱼,都是新鲜养着的。”

“小师弟,这次轮到我给你上课了。那种淡水三文鱼其实不是真正的三文鱼,学名叫淡水鱼虹鳟,寄生虫多,口感也不好,不适合吃刺身。”李一杲拿出手机,翻开图册找了一会儿,给王禹翔看,“你看,这个是淡水三文鱼,国内好多水电站蓄水的地方就能养。你看,这个才是真正的深海三文鱼。看到这两张照片没?颜色红一点的是淡水三文鱼,不怎么红,有点偏黄的这个才是真正的深海三文鱼。”

“哇,大师兄,你别吓我啊!我一直以为这个很红的才是正宗的三文鱼,我以前吃的好多都是这种!”王禹翔一脸惊讶,做呕吐状,“大师兄,我回去得去医院检查了,说不定我吃了那么多的三文鱼都是淡水三文鱼,被骗了!浑身都是寄生虫,你说得我鸡皮疙瘩都起来了!”

“别捣乱,听大师兄继续说。”张金枇按住王禹翔摇晃的肩膀,用力拍了拍,装作严厉地说。

李一杲看了赵不琼一眼,继续说道:“我们国家的深海三文鱼主产地主要在东北,黑龙江的大马哈鱼就属于三文鱼的一种。三文鱼从小在淡水河流里出生,孵化出来会在小溪里生活一年左右,然后开始慢慢寻找去大海的路。大概五年内会游到深海,在深海里又生活三四年,然后开始找回家的路。三文鱼很神奇的,它们都能找到自己童年出生的地方去产卵。”

“大师兄,你不是想抓从深海回游到河里的三文鱼吧?”王禹翔好奇地问。

“小师弟,回游产卵的三文鱼一方面国家不让捕捞,另一方面产卵之后肉质已经比较老,没多少鱼脂肪了,口感不好,不好吃的。”李一杲还没说完,服务员就推门进来上最后两道菜。张金枇见状马上招呼道:“大家先吃,吃完再说”。

大家都纷纷夹菜吃起来,李一杲吃了几口就停下筷子,继续说道:“刚才我说到哪儿了?哦,对了,说到国产三文鱼。我怕一会儿又忘记了,你们边吃边听,我讲完再吃。去年我认识了一个朋友,才知道龙国有一个深海三文鱼养殖网箱养殖基地。他们请我去做一些技术改进方面的事情,我在那边干了几个月,隔三差五就有三文鱼吃,太新鲜太肥美了!都吃上瘾了。”

李一杲顿了顿,脸上泛着红彤彤的酒意,眼神闪烁着激动的光芒,口齿都有些不利索了,“技术改进搞完,准备回来,我忽然想起这么好吃的网箱养殖三文鱼,是不是要带一些给不琼尝一尝?于是我就跟那边的朋友说了,不琼不吃有死气的鱼,能不能帮我想办法弄一条没有死气的三文鱼回去。然后我们就琢磨出办法了,先用广东人的办法,给三文鱼的颈动脉刺破,然后放回大海中,等这条三文鱼陷入梦境再赶紧宰杀起肉切片,然后用快速冷冻到4°恒温分装保存。我带着恒温箱坐高铁赶回深圳,十几个小时回到深圳之后,我让不琼赶紧尝一尝,她说太好吃了!没有死气的感觉了!当时我那个高兴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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