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然,他们不会签字,都是直接画一个圈,然后按上手印。
因为合同太多,陈秀才家中残存的纸张不够,潘筠还友情提供了一些。
光是合同就有一沓,更不要说陈秀才收上来的地契了。
有的人家地契找不到了,还得去衙门想办法补办。
陈秀才决定过几天就去县衙补办。
刘友擦了擦额头上的汗,他很庆幸,这事多亏交出去了,不然他哪里做得来?
陈秀才用两块镇纸将合同和地契压好,和站在院子里的村民和孩子们道:“他们的目的就是两个村子的地,现在地全都交到了我手里,他们不会再来找你们的麻烦。”
“从今日开始,你们领了东西回去就好好过日子,不许再到地里疯玩,明天大人们会开始选地建学堂,你们大孩子带小孩子,多辛苦几日。”
“等学堂建好了,你们就开始进学读书。”陈秀才沉声道:“你们要好好活下去,好好长大,连着你们父母、兄弟姐妹的那一份。”
孩子们眼中憋住泪水,大声应下。
潘筠就拿出单子道:“东西我们都按照你们的人头分好了,来领东西吧。”
像粮食这样重的东西,孩子们就是领了也带不回去,但没关系,他们有自己的标记方法。
拿了自家的粮袋来,装上属于他们三个月的粮食,他们就从口袋里摸出一块木炭在布袋上画只有他们能看得懂的记号,“这是我的口粮。”
“这是我的。”
分书本的时候他们是最高兴的,一群小孩把脏兮兮的手在身上擦了又擦,这才小心翼翼的去接书。
陈秀才说了,书中自有黄金屋,书中自有报仇法。
他们要想发财就得读书,要想报仇,还是得读书!
把粮食分完,潘筠还特别大方的把两头牛和两辆车分给他们,“一个村一头牛,一辆车。”
陈秀才和刘友再次感激不已。
现在村里皆是老弱妇孺,牛可太重要了。
一头牛能抵好几个壮劳力呢。
潘筠他们离开时都下午了,但他们没有留宿的意思,决定能多快回三清山就多快回去。
刘友和陈秀才领着两个村的孩子们站在路口目送他们离开。
等看不见他们人影了,刘友就一脸郑重的道:“陈秀才,到时候立碑的时候要把这几位道长也记在碑上,尤其是三竹道长的好朋友小潘道长,有劳她跑这一趟了。”
陈秀才失笑,一瞬后严肃的点头,“理当如此。”
潘筠不知道过不了多久,她两个名字都要记在碑上,此时她正在享受功德阵的叮咚声。
她还惋惜呢,“可惜我没时间了,不然高低得去各县的慈幼院看一看。他们真是太丧尽天良了,大冬天的竟然把孩子赶出去乞讨!”
她也是孤儿院长大的,虽然少了父母亲人的关心,但其他类的关心从不少,更不要说物质上的短缺了。
26世纪人口可是很重要的,孤儿院里的每一个孩子都是宝贝。
前世,他们孤儿院里的孤儿绝大多数都是战后孤儿,她就是第一批战后孤儿,她八岁之后,世界巨变引发的战争渐渐平息,从那以后,孤儿院每年新增的人数直线下降,有时候一年都收不到一个孩子。
但大明不一样,在这里,大街上都随处可见乞儿,头发枯黄、眼神像受惊的小兔子一样胆怯又疑惑的看着这个世界,每次看到,她的心都忍不住又酸又涩,软得好似一滩泥一样。
她不知道心软是好事还是坏事,但她知道自己看不得这样的眼神。
所以每每接触到她就忍不住去摸钱。
一摸一把,一路散过去,竟然把身上零碎的铜钱全散了。
潘筠一边肉痛的拿着碎银子去钱庄换铜板,一边和妙真道:“赚钱好难,但花钱为什么这么容易?”
妙真:“小师叔你赚钱也挺容易的,别忘了,你还有刘老爷的五千两呢。”
“那不是我的,是师姐的,既然交给了师姐,自然是师姐来赚这笔钱,”潘筠扭头问玄妙,“师姐,你什么时候去赚这笔钱?”
玄妙:“把你送回三清山之后。”
他们还要去常州府回访病人呢,肯定还得出来。
潘筠:“其实我可以自己回去。”
玄妙:“闭嘴吧,赶紧把钱换了赶路,再不走,天黑之前赶不到下一站驿站了。”
陶季解释道:“她担心你,你现在带着木牌都金光闪闪。”
潘筠:“我修为高了,一般人都打不过我。”
陶季:“傻子,怕你引来的不是人。”
晚一些还有一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