翁贝托决定暂时留在布达,不仅是因为安塔尔现在身体状态还狠虚弱,还因为安茹家族的查理·罗贝尔和他最大的支持者,大主教格雷戈里·比斯凯现在都在布达。目前,就获取王国的消息和王位斗争的现状而言,整个王国没有比布达更好的地方了。
安塔尔正在飞快地恢复着,一顿丰盛的饭菜和一点小酒很快就恢复了他的体力,在第三天他已经可以骑上萨雷彻,当然,是在翁贝托毫不知情的情况下。
当翁贝托不在的时候,安塔尔彻底地游览了这座城市,他从未见过如此拥挤又鲜艳的地方。这个王国的中心在现实中甚至比安塔尔的想象中的模样更令他兴奋。杜比察和塞克萨德都无法与之相比:宏伟美丽的建筑在布达的腹部鳞次栉比,无论他转向哪里,高耸的房屋都让他觉得自己在走上坡。他还找到了一个可以欣赏多瑙河的高处,在那里,河流就像是扔在他脚下的一条银丝带。
他的观光之旅最终比他计划的要长,在一個突然的冲动下,他转向东北方,朝卡莫霍夫骑去。从贝拉四世开始,历代统治者都住在那里,那可能是整个城市最富有独特的地方。如果查理·罗贝尔真的在布达,安塔尔心想,他一定就在卡莫霍夫。
但他最终没有达到目的地,越当他接近卡莫霍夫,人群越是稠密,前行也变得更加困难。安塔尔有些困惑,生活在基督世界的所有民族可能都在这个地方,他见得最多的是德意志人和匈牙利人,但有一次有人用一种他从未听过的语言向他喊话。
最后,他被卫兵和一小队轻装士兵挡住了去路,于是他转身决定去找找布达的方济各会修道院在哪。
“老人家!”在附近徘徊了半天都没有找到修道院后,安塔尔向一个年迈的水果摊主求助道,“埋葬安德烈国王的地方在哪里?”
老人向他解释了一下,作为回报,安塔尔从他那里买了一个苹果。在把苹果啃完之前,他便找到了修道院,一大群人也聚集在这里,虽然人数不及卡莫霍夫周围的一半多。方济各会似乎并没有让所有人都进入修道院,但安塔尔设法获得了许可,当然,他不得不把萨雷彻留在外面。他让一个小男孩为他照看好黑马,等他在最近离世的国王墓前祈祷几分钟后出来时便给他报酬。
当他回到城西的旅馆时,午时已过。安塔尔担心自己可能会撞上翁贝托,但事实证明他的担心是多余的。和不愉快的翁贝托相反的是,他又见到了那个照顾他的美丽女孩。当他走近她时,他的喉咙瞬间就干了,他意识到自己甚至不知道女孩的名字。
“感觉好些了吗,大人?”她问道,安塔尔没有看他,只是低着头站在她的对面。
“嗯,好多了,”安塔尔沙哑地回答道,“谢谢你照顾我。”
“这其实没什么,不客气。”
男孩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但他不想让她离开,他想和她呆在一起,哪怕是多那么一小会儿。他想听到她的声音,想闻到她头发和肌肤上那种独特的甜美薰衣草香味。
“你不是因为我是圣殿骑士才照顾我,对吗?”安塔尔开口问道,他想知道她是不是出于职责照顾他,但话一出口,他便觉得自己的问题愚蠢得不行。
“不…大人,我照顾你是因为我父亲让我帮忙。”
“你在这里工作吗?”
“我在旅馆周围打打下手,做些我需要做的事。”
“我明白了。”安塔尔点了点头,他感觉自己的脸渐渐红了。
“我…我去忙我的事情了,大人。”
“等等!”男孩的声音比他想要出口的大了一些,里面还充斥着急迫。“我甚至不知道你的名字是什么,在我向上帝祈祷并感谢那些救助了我的人的时候,我该提到什么名字?”
“艾格尼丝,”她说,“我的名字是艾格尼丝。”
“一个美丽的名字,”男孩笑着说,“我叫安塔尔。”
“我知道了,大人。”
“请不要叫我大人了,”他有些不好意思地笑了笑,“我不是什么大人,我是个侍从。”
“我以为只有贵族出身的人才能成为侍从。”
“没错,”他点点头,“但我不想让你叫我大人。”
“好吧,”艾格尼丝看着他,走近了一点。“伱看起来比我还年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