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沈芙蓉和徐萧离二人再次回到县衙之时,下面的人来报,今早张县令突发旧疾,如今已出城修养,待病愈了再回来。
临走时留下话,县衙内一切事宜均由徐萧离主持。
装病?
徐萧离没有再说话,眼睛却眯了起来。
他转头看向沈芙蓉的时候,发现她像是已经料到了,表现并没有太过诧异。
“你早料到了是不是?”
沈芙蓉弯起薄唇,“比起这个,还有更难办的呢。”
徐萧离顺着她的视线看过去,就见到一众衙役站在那里,个个鼻孔朝天,一副很傲慢的样子。
刚才禀报的小厮言县衙内一切事宜均由徐萧离主持的话声音很大,可这些衙役只斜着眼睛瞄了一眼报信的小厮,双手抱在胸前,根本不看他和沈芙蓉。
徐萧离按了按太阳穴,一面是躁动不安、急需维护稳定的百姓,一面是藐视命令、不听指挥的衙役。
他只觉得头忽然痛了起来。
一条热闹的街上,围着一大群人,十月和黎夜玉挤进去看。
只看见墙角蜷伏着一个男人,眼神之中满是恐惧,他的手中拿着一个装药的瓷壶,瓷壶上面的盖子不翼而飞。
坑坑洼洼的地面异常潮湿,上面不知道附了层什么油腻腻的东西,男子站起身来,又踉踉跄跄摔倒在地上,等他再欲起身时,衙役已经站在身旁。
两个衙役凶神恶煞,腰间别着刀,手里拿着锁链,光这气势就能唬住人。
男子双腿跪在衙役面前,向他们磕头求饶:
“两位差爷,求求您们放过我吧。我只是出来给我娘子买药的,以后肯定不会踏出家门一步,保证不会将瘟疫传给任何人。”
“瘟疫爆发本就该屠城结束,县令大人仁慈,只命人封锁了你家的院门,你却敢钻狗洞偷跑出来,合该被抓进大牢挨板子!”
说话的衙役眉目带着戾气,走上前来开始推搡男子,“跟我们走!好好配合,说不定你还能多活几日。”
男子摇摇头:“求求你们,放了我吧…”
男子不断恳求他们放过自己,声称自己还有个四岁的孩子,还有爹娘,以及生病的妻子,都在等他回去照顾。
两名衙役互对视一眼,直接如狼似虎扑上来,不由分说,左右掣定,把男子捆翻在地。
那男子大呼冤枉,直喊他不回去,老婆孩子便会吃不上饭,活活饿死,求衙役给点活路。
两名衙役面容冷峻,拖拽着跌跌撞撞的男子往前走:“想挨鞭子,到了地方喂你个够!”
“住手!”
十月越众而出,喝住了这些衙役的暴行,“光天化日之下,不分青红皂白就抓人,还有没有天理了?”
衙役拧着眉打量了一眼眼前的女人,不屑的说道:
“你一个村妇,你知道什么,我告诉你,敢阻拦我等办差,仔细将你与这些得了瘟疫的害群之马一并抓起来。”
“村妇?”
十月跳脚。
“你们这些有眼无珠的人,怎么不用你们的脑子想一想,瘟疫传染速度快,就算是把全城的百姓都抓起来,也不见得能控制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