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想要咱的命,咱就先要他的命!
邓兴脸颊血痕狰狞扭曲,猛地侧身一扑,将身侧氐兵扑下马!
两人扭抱滚地,厮打成一团!
梁广虎腰一挺直起身子,踩稳马镫猛磕马腹!
战马吃痛跃起,梁广趁势双臂抡矛当头劈落!
身前,那一戟劈空的氐兵躲闪不及,被一矛砸中脑袋!
铁胄瞬间变形,那氐兵眼一黑倒栽下马背,鲜血糊满脸,浑身抽搐不停!
邓兴气喘吁吁站起身,双手沾满血污。
他用双手活活掐死了敌人!
最先动手的四个氐兵,全数毙命!
“宰了他!快!冲上去宰了他!”
支豹惊怒交加,拨转马头,率领余下八个氐兵从左右两侧向梁广冲来!
梁广倒提长矛,打马迎头前冲!3
邓兴爬上马背,拼命催马紧追身后!
不到三十丈距离,双方马速都提到极致!
梁广上身前倾,耳边只听得到山风呼呼刮过!
四名氐兵怒吼着,端平长戟,胳膊夹紧戟杆,并排向他冲来!
双方相距十丈!
梁广突然拔刀掷出!
环首刀像一柄大号匕首,在半空画圈,噗地正中最左侧氐兵胸口,刀身没入半截,从其后背刺出,毙命坠马!
双方战马交错瞬间,梁广闪电般刺矛!
巨大惯性和力道,使得矛尖直接捅穿一名氐兵胸腹!
他整个人向后方飞起,身子挂在矛杆之上!
热乎乎的血顺着矛杆流下,梁广手心黏腻一片。
戳在矛杆上的氐兵惨嚎挣扎,渐渐没了生机。
梁广扔下长矛,摘下挎在背上的步弓,从箭菔里抽出一支箭,拈弓搭箭回身便射!
弓如满月,箭如飞星!
弓弦嗡鸣,方才擦身而过的一名氐兵应声坠马!
他后颈中箭,呜呼毙命!
电光火石之间,梁广再毙三人!
“什长真乃神将!”
邓兴癫狂大笑,心里好像有一团火,烧得他胸膛炸裂!
什长如此神勇,任何挡在身前的宵小之徒都将被碾碎!
支豹?
呸!~不过小丑尔!1
梁广胯下战马迈开蹄子小跑上前,马蹄声蹄哒清脆。
他伸手从那死尸身上拔下长矛,撩起短衫下摆擦拭矛杆鲜血。
二十丈外,支豹和余下五名氐兵瞪着一双双惊恐眼睛看着他。
支豹浑身都在颤栗!
他知道这小子气力惊人,武艺定然不俗。
却万万没料到,此子竟然凶悍如鬼神!
七名疆场悍卒,竟被他闲庭信步之间杀得干干净净!
纵使关公温侯再生,只怕也不过如此!
支豹悚然惊觉,自己犯了一个要命的错误!
人手带少了!
原本以为,算上自己十三人,杀梁广邓兴两个黄毛孺子不过是屠狗宰鸡!
不想,却是群犬围攻虎豹,自己反倒成了被屠杀的一方!
眼看梁广骑着马溜达而来,支豹失声尖叫:“快拦住他!快拦住他!”
五名氐兵相互看看,皆是面露畏怯,无一人再敢动手。
连胯下战马似乎也嗅到猛兽逼近的气息,不安地刨动蹄子,打着响嚏往后退。
梁广矛尖一指,暴喝:“愿取支豹首级者,活命不杀!”
喝声如雷,回荡山林!
五名氐兵脸色登时奇异精彩,相互间看看。
支豹惊怒大吼:“我家世代为梁氏部曲,谁敢杀我?”2
五名氐兵默不吭声,气氛有些诡异。
支豹左右看看,咬着牙拽紧缰绳往后退了退,一只手按住了刀柄。
梁广长矛横放马背,笑道:“这地方清幽无人,用来埋人最适合不过。
杀了你,就说是死于卢水胡贼酋,彭蠡大王之手,又有谁会知道?”
支豹眼神闪烁,已经觉察到五名氐兵余光之中的寒意!18
敌人为什么不跑?
前面主角弓箭射死人,就好比现代别人枪对着你,谁敢先跑?
他突然提缰纵马往后跑!
几乎同时,五名氐兵挥舞长戟向他劈来!
支豹拔刀劈开两戟,扭身躲开两戟,却被一戟劈中战马脖颈!1
锋利戟刃割伤战马,战马受惊直立起身子,将支豹掀落马背!
五名氐兵也下马围攻支豹,混战一团!
梁广跃下马背,哈哈笑着走上前来,和邓兴站在一旁看戏。
支豹倒也勇猛,浴血厮杀砍翻四人,肩臂腿部中了数刀,鲜血浸湿裤褶,拄着刀半跪在地,气喘如牛。
仅剩的一名氐兵伤势较轻,举刀大吼着冲上前!
支豹突然前滚横刀一扫,划破那氐兵腹部,肠子坠下半截,倒地惨嚎!
支豹扑上前一刀砍中其脖颈!
梁广啧啧称奇,这家伙能当上伯长,倒也不是全凭家族关系,自身勇力也足以让他在梁氏立足。
梁广捡起刀,准备上前将其了结。
邓兴忽地道:“什长,我来!”
梁广脚步一顿,扭头看着他。
邓兴咬牙切齿:“这氐贼辱我多次,我定要手刃其报仇!”
梁广点点头:“当心些,这家伙尚有一战之力。”
邓兴绷着脸,提刀上前。
支豹犹如血人,看起来更加凶狠可怖。
邓兴不和他硬拼,用困兽之法慢慢耗其力气,等他流血脱力之际一刀枭首!
提着支豹人头,邓兴站在原地大口喘气,通红着眼圈满面痴怔,似乎不敢相信,自己竟然亲手砍下了这虏贼脑袋!
他哈哈大笑起来,旋即又放声哭嚎,发疯似的把那颗人头砍得稀烂,多日以来的憋屈尽情宣泄出来。1
梁广也不管他,自顾自地收拾兵器。
至于一地尸体不用多管,自有山中豺狼野兽清理。
过了一会,邓兴也收拾好兵器,牵着马默默跟随在梁广身旁。
“什长,若是那五个氐兵当真杀了支豹,你会放过他们吗?”邓兴忽地问。
“你说呢?”梁广反问。
邓兴看着他,点点头没说话。
从踏入这片埋骨地开始,支豹和那十二名氐人私兵,都是什长掌中玩物而已......
“可还敢随我去会会那彭蠡大王?”
梁广笑道。
邓兴咧嘴,满脸干硬血痂十分渗人。
“跟着什长,便是天王殿,兴也敢闯他一闯!”
“哈哈!走!”
两人两骑,顺着原路冲出坳口......1