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广一早起身,在小院中打拳。
今日,已是他和李方入住梁府的第五日。
每日好吃好喝地伺候着,昨日还有仆婢送来两身换洗衫袍。
上好绫绢所制,属于平时压根舍不得买的一类。
除了不许随意走动,还有严格的时辰限制,其他倒也没有过多规矩。
五日以来,二人过得还算自由。
不过时间拖长了,梁广心中难免焦躁。
少君带他们来,总不会只为了养闲人。
究竟会有什么重要事务,交给他们去办?
和李方讨论了几日,也没个所以然。
“哈啊~”
李方推门走出寝屋,伸直懒腰打哈欠。
“不知舅父昨日又打听到什么消息?”梁广笑问。
李方站在院中抖胯扭腰扩胸,无精打采地道:“昨儿个同门房老仆闲侃,那老头比我还能胡侃海吹,消息打听到不少,就是不知有无用处!”
“噢?舅父说说看!”
李方拍打额头,回想片刻:“这一嘛,听说天王近来封了几个大官,还在长安城里给他们建造宅邸!
一个叫司马曜,一个叫谢安,还有一個叫......叫桓冲!”
李方一脸羡慕:“这三个家伙,当真是撞了大运啊~
我几时也能这般风光就好了......”
梁广打拳的动作一滞,惊诧道:“舅父不知司马曜是谁?”
“司马曜?”
李方一脸懵逼,“谁啊?”
梁广收拳而立,认真看着他:“南边,晋室皇帝!”
李方瞬间瞪大眼。
“天王还真是......好气魄啊!”
梁广心中默叹。
南征尚未正式开始,全国兵马还在动员之中。
天王就已经放出豪言,要把晋室君臣捉到长安,封官授爵,从此为大秦臣子。
乍一听,这番豪言壮语的确令人心神激荡。
可从中也表现出,天王对南征伐晋持总体乐观态度。
若能一战灭晋,这番豪言的确能载入青史,为天王赢得身后美名。
可若是天不遂人愿,这番话只会成为事后笑柄,徒增狂妄自大之嫌。
梁广用后世眼光来看,天王这番话确是说早了。
“可还有其他消息?”
“有啊!
天王下旨,良家子年二十以下,武艺骁勇,富室材雄者,皆拜羽林郎!
门在灼然者,为崇文义从!”
梁广踱步沉思。
这一道旨意,是专门针对国人所设。
目的是从民籍、士户、官籍一类群体里征募内兵宿卫。
良家子必然都是民籍。
“富室材雄”,指的是家庭条件不能太差,起码得是富裕自耕农、小地主阶级以上。
这一类子弟,一经征募,便授予第八品羽林郎之职。
“灼然”是九品中正制里,对第二品的美称。
也就是说,凡品第在二品以上的高品士族,家中子弟征募为崇文义从。
在大秦,高品囊括传统汉人高门,还有氐族豪阀,以及一些立有开国之功的汉人高官、新兴门阀。
崇文义从不知具体授予几品官,但想来一定高过羽林郎。
这一道旨意,拉拢的是秦国中上阶层人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