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屯骑营寨门外,王镇恶牵一匹马,挎個包袱,见梁广三人骑马赶到,远远地用力招手。
“兄长!”
梁广跃下马背,“五郎怎知我们在此?”
王镇恶道:“我先去了仆射府,方知护军府辟召兄长为屯骑营参军,这才赶来!
小弟恭贺兄长!”
梁广刚要说话,注意到王镇恶揖礼时动作僵硬,面色有些发白,不由一惊:
“五郎身子有伤?”
李方嗅嗅鼻子:“好浓的疮药味!”
王镇恶勉强笑道:“小伤,不妨事~”
梁广看着他:“可是在狱中落下?”
王镇恶低垂眼皮,声音凄惶:“十日若卢狱,我王氏族人两死两残,余者二十余口皆带伤,阿姐两个孩儿也遭受杖刑,姐夫贾俊直到今日还卧床不起......”
梁广叹口气,李方和邓兴又是后怕又是唏嘘。
这可是堂堂宰相家族,武侯后人啊!
踏进朝堂,煊赫富贵的同时,却也危机四伏、群狼环伺,稍有不慎便是毁家灭族。
王镇恶跪倒,梁广急忙拽住他:“五郎这是做何?”
王镇恶哽咽道:“若非兄长向左仆射求情,我王氏绝不会这么快脱离牢狱之苦!
兄长恩情,王氏必当铭记!”
梁广愣了下,“先起身再说!”
看来是权翼故意让王氏知道,此番助王氏脱难,有他一份功劳在里边。
权翼白送他一份人情?
这份礼物可太贵重了!
王镇恶抹抹眼睛:“若是兄长不嫌我年幼,愿与兄长结为异姓兄弟!”
梁广愕然,李方和邓兴也面面相觑。
别看王镇恶一口一个兄长,可他毕竟是士族子弟,宰相之后,族人非富即贵。
梁广刚刚脱籍,应召做个有秩无品的小小参军,两人身份悬殊。
按照时下习俗,结义可不是闹着玩的,和认养义子义女一样,深受孝悌和宗族至上观念影响,是一件牵扯个人和宗族利益的大事。
王镇恶急道:“我是真心想和兄长结义的!”
梁广笑道:“你我相识一场,投缘交心,早已是患难兄弟,结义不过是形式而已!
何况此事还要请长辈主持,不妨以后再说!”
王镇恶犹豫了下:“反正我是认定兄长了!兄长入屯骑营,我也要同去!阿姐和姐夫已经同意了!”
梁广有些头疼:“你年纪小,还未得官,现在入屯骑营,只能做个普通士伍......”
“无妨!便是给兄长牵马,我也愿意!”王镇恶拍着胸脯。
梁广见他连包袱都带上,一副准备长期跟他混的样子,心里有些动容。
“也罢,若随我去,今后一切听我安排,不得耍脾气胡闹!”梁广丑话说在前。
“兄长放心!小弟唯命是从!”王镇恶嬉笑着揖礼。
梁广也笑了,这小子机灵活泼,身手也不错,好好调教一番,将来定是左膀右臂。
他背后的王氏宗族,虽然没落,底子还在,倒也可以好好结交一番。
当即,四人验过告身,进入营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