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城门外,屯骑营驻地。
梁广四人在值门屯卒带领下踏入军营。
入眼便是远处校场冲天扬起的黄沙。
声声金鼓鸣击之音传来,战马奔腾隆隆作响。
一支支骑军以队为基本单位,在队主指挥下进行骑射训练。
几名幢主站在校阅台上,对着校场内来回突驰的骑军指点讨论。
身背黑、红、黄三色令旗的传令兵,不时从校阅台出发,奔向各幢兵马。
金鼓号角也在同时发生变化,配合令旗指挥训练。
“壮哉!”
梁广忍不住赞喝,胸膛有种热血澎湃的灼热感!
李方眯着眼,耳边的金戈铁马声让他一阵恍惚,仿佛回到了十余年前,在陇右与秃发鲜卑厮杀的日子。
王镇恶喃喃呓语:“阿翁当年,便是率领这样威武雄壮的秦军,破壶关、击晋阳、夺并州、下潞川扫平燕国......”
邓兴深呼吸才压下心潮澎湃,看了眼李方:“李叔,你哭了?”
李方急忙扭过头一抹眼角:“风沙大,迷了眼......”
一匹快马驰来,未披铠、只穿军服裤褶的慕容越翻身下马。
“我道护军府新辟召的参军梁广是谁,原来是你小子!”
慕容越大笑,梁广四人急忙上前拜礼。
“听闻你的荐举人是尚书左仆射权公,原本我还寻思,不知哪家子弟走了左仆射门路,跑到我这屯骑营打秋风!
如今见到本人,我却是放心了!
斩杀彭蠡大王的猛士,我屯骑营自当欢迎!”
慕容越用力拍打梁广臂膀,爽朗大笑不断。
看得出,他对梁广到来当真高兴。
“仆惭愧,不敢当将军夸赞!”
梁广恭谦揖礼,这位慕容将军当真是位豪爽之人。
如果能在此人麾下效力倒也不错,只可惜,他是带着目的入屯骑营,应该不会留太久......
慕容越奇怪道:“你既是梁氏部曲,却为何又成了左仆射门客?这荐举人,应是梁氏诸公才对!”
梁广张嘴语塞,一时间不知该如何回答。
慕容越哈哈一笑:“瞧我,问这些私事做何?不管怎么说,入我屯骑营,便是袍泽手足!”
梁广忙道:“仆初入军伍,还望慕容校尉多多指教!”
慕容越笑着颔首,看向他身后三人:“他们是你带来的?”
“李方、邓兴,皆勇悍之士!这位是......”
不等他说话,慕容越脸色古怪:“王镇恶?你来做甚?”
王镇恶一脸讪笑,硬着头皮拱手:“见过慕容校尉!”
慕容越似笑非笑:“你这孺子,许久不见,竟变得客气懂礼了?”
王镇恶脸蛋赧红,有些羞恼:“那些陈年旧事,慕容校尉难道还要斤斤计较?”
梁广心里一紧,难不成这小子还得罪过慕容越?
一个还未成丁的半大少年,都在长安城里干过些什么?
怎么走到哪里都有对头仇家!
慕容越盯着他看了会:“你来我屯骑营做何?”
王镇恶一指梁广:“我兄长应召做了你手下参军,我给他做随从,难道不行?”
慕容越大为惊讶,转头问梁广:“你给这孺子下了毒蛊不成?
若不然,他怎会转了性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