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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大营距离沈阳城不到十里,整个营区坐北朝南,东西南北各边长2000米左右。
作为沈阳地区最大的东北军兵营,此地防御体系坚固,四周由两米多高的砖混墙体围绕,宽度可容纳两人行走,围墙外的堑壕一米多深,宽将近三米,亦有铁丝网隔离。
东西南北各边中间有卡子门,两个岗亭相对而立,设有岗哨,南门为北大营正门,卫兵室经常有一个排的兵力值班。
营区北面,面南有一排营房,旅部位于营房居中处,旅直属迫击炮、通信、特务、骑兵等连在左,第620团在右。
营区东面是619团,西面是621团,中间则是校场,旅部等营房后面则是军械库。
也就是说,王铁汉的620团其实距离军械库是最近的,这也是王铁汉敢向赵维汉保证能将武器取出来的原因。
晚上八时许,一群第七旅官兵围住了旅部,王铁汉在几名620团军官的簇拥之下走进旅部。
王以哲不在军中,参谋长赵镇藩瞧见王铁汉气势汹汹的样子,第一时间察觉出不对。
“王铁汉,你要干什么?”
“参座,长官公署荣长官有指示,我第七旅官兵为防止意外,全部下发武器!”
“长官公署命令?我怎么不知道?”
“您可亲自与长官公署联系!”王铁汉并没有屏退左右,而是当着一众军官的面直言不讳。
赵镇藩将信将疑的拨通了长官公署电话,接电话的自然是荣臻。
荣臻事到临头,也明白自己只能一条路走到黑:“对,是我的命令!”
“嗯,赵处长有指示传达!”
赵维汉接过电话,沉声道:“赵参谋长,我是赵维汉,最新指示,关东军会夜袭北大营,你第七旅官兵要时刻做好防备。”
“一旦关东军动手,无需请示,全力反击,要坚决,要迅速,沈阳城还需要你们的保卫。”
“是,明白,我部一定坚决反击,誓死保卫沈阳!”赵镇藩闻言错愕片刻,随即欣喜若狂。
试问哪一个军人会心甘情愿忍受关东军在营地门口示威演习,若不是上级压着,双方恐怕早就开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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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民以东,皇姑屯以西,巨流河畔,月光照射之下,突然冒出大批人影。
关玉衡所部七千余人的行程并不顺畅,当火车经过打虎山,即将抵达新民之时,前方负责探路的铁路装甲车突然脱轨。
经过检查发现,至少有四十余米铁道被人为破坏,关玉衡当即命令丢掉多余的辎重,所有人下车步行。
晚上八时许,关玉衡所部七千余人距离沈阳北站尚有六十余里。
“老关,我怎么感觉有些不对劲啊,咱们兄弟可是一句话就跟你走的,你现在如实透个底。”
“对啊,就是秘密向沈阳增援,也不是现在这个情况!”
关玉衡是个粗汉子,上来就爆了一个粗口:“妈了个巴子的,你们要是怂了就明说,老子自己带人过去。”
“哪的话,主要是现在联系不到上边的人,心里实在没底。”
说话间,架起来的电台滴滴作响,报务员很快译出来一纸电文。
“是长官公署的电文!”关玉衡松了一口气,接过电文扫了一眼,而后传给众人。
“上峰命令告知我们,我部既已到沈阳周边,就会起到牵制日军的作用,沿途行动一定要小心日军偷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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黄显声军中宿将,当这个警察署长心中多有不愿,在察觉日本人越发嚣张之后,私底下秘密训练了一支精干队伍,人数在二百人左右,由沈阳警察总署直接隶属。
在得到荣臻的准许之后,于今晚从讲武堂带出学兵队四百人,其中商埠南北市场各自补充一百人,警力分别达到1100人。
余下两百名学兵补充在沈阳城内,城内警力一举到达1500人。
“兄弟们,凡是今天在场的,有一个算一个,每人八块大洋,人人有份!”
黄显声让人将几个硕大的木箱子掀翻在地,里面装着的大洋堆积成小山,在探照灯照射之下,显得十分刺眼。
“但我有一个要求,今晚谁要是怂了,别怪老子不客气,枪子可认人!”
1931年9月18日晚十时许,按照既定计划,河本末守率领六名日军士兵沿着南满铁路向北搜索前进。
柳条湖南距离奉天站7.5公里,北距文官屯站约3公里,河本末守作为爆破行动的负责人,早就在此地侦查多次。
关东军的普通日军士兵虽然没有参与到制定计划之中,但只要不是个傻子,就能从最近的事情中察觉出什么。
炸药和雷管被安装在铁轨之下,河本末守亲自将电线慢慢散开,直到距离百余米才停止下来。
时间一秒一秒流逝,随身携带的野战电话就在身边,河本末守的心脏扑通扑通跳个不停。
“诸君,接下来将是一个载入史册的事件,一切自我们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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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倒是真想见一见你口中的那位新生,瞻仰一下他的风姿,看看到底是不是如你所说那样。”荣臻说道。
赵维汉同样在看着时间,显得有些心不在焉:“那您老人家可要多活个十几年,这样您才会看到。”
赵维汉突然想起,荣臻九一八之时脚底抹油,一路跑到北平,之后就销声匿迹,再次显露于大众视野之中,依然是在伪政府身居要职。
而荣子恒抗战爆发之后,随着东北军主力转战苏鲁战区,后因为看不到希望,于1943年投敌,不久之后被新四军击毙。
而荣臻因为在伪政府任职期间,曾为八路军提供情报,所以在胜利之后没被清算。
正在思虑间,一声巨大的爆炸声响彻整个沈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