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维汉故作为难道:“当下让我离开,实在做不到,我宁可死在沈阳,也不愿在北平苟活,还是另选一人为好!”
荣臻闻言抬了抬眼,心中暗骂一句小狐狸,随后说道:“也罢,那就派宪兵副司令李香蒲明日一早乘飞机前往北平,带着咱们四人的联名信件,向副座陈说!”
......
十九日凌晨三点多。
辽阳通往奉天的火车上,第二师团师团部以及直属部队,第十五旅团步兵第十六连队悉数在火车之上,兵力将近3000人。
在一节豪华车厢之中,师团长多门二郎召见了随行佐级以上军官。
花谷正汇报到:“师团长阁下,奉天方面发来电报,支那人有破坏铁路的行动,抚顺守备队在增援奉天的途中全部玉碎,板垣君让我等多加防范!”
多门二郎闻言,脸上凶光一现:“支那人好大的胆子,此行势必要为玉碎的帝国军人复仇!”
“我军大概什么时间抵达沈阳?”
“依照目前的时间来看,上午六时即可抵达!”
这個年代火车的速度并不快,最高时速为每小时六十公里,并且这只是理想状态,平均速度只会更低。
从辽阳到沈阳距离并不远,大约九十公里,三个小时的时间绰绰有余。
“哟西!”多门二郎点了点头,随后对着在场的众多日军军官进行训话:“事变初期发展虽不乐观,但如此才能体现我第二师团的作用,如果只靠守备队就能击败东北军,占领沈阳,还要我第二师团做什么?”
一众日军军官闻言放声大笑,日本军中也是存在歧视链的,根本源于地域歧视,比如说,底蕴深厚的京都瞧不起东京,东京的瞧不起大阪的。
主力师团瞧不上地方守备队,地方守备队看不起铁路警察,诸如此种很多,日本内部也不是一片和谐,存在矛盾才是正常现象。
只不过因为当前世界经济危机,迫使日本各方势力拧成了一股绳,矛盾暂时被压了下去。
与此同时。
凛冽的寒风吹在身上,高志航紧了紧身上的皮夹克,心中有些懊悔,此次行动缺乏周密的部署,当时一拍脑袋就同意了。
赵维汉是个外行,其实空军参谋长陈海华也没内行到哪里去,当时所有人听闻关东军袭击北大营之后义愤填膺,收到命令之后就觉得必须干小鬼子一下,谁都没多想。
在高志航的领航之下,整个飞行编队倒是没有跑偏,可是却沿途没有日军乘坐的军列,要不是能看见下方的车站,高志恒差点认为自己跑错地方了。
难不成日军火车已经抵达沈阳?
就在此时,地面上忽然传来火车的轰鸣声,高志恒朝下望去,模糊能看清火车车厢散发的灯光。
高志航推动操纵杆,机翼摆动了两下,随即整个机身朝地面俯冲而去,后面的飞行编队紧随其后。
日军所乘坐的火车,除了多门二郎等军官所在车厢是豪华车厢之外,其他日军官兵都在闷罐车厢里。
“诸君,共同庆祝我第二师团的胜利,大日本帝国的胜利!”
从高志恒所驾驶的战斗机投放出来的两枚航空炸弹,忽忽悠悠的落在铁路附近,当即爆发出巨大的火光。
火光为后续飞行编队提供了良好的照明条件,整个飞行编队呈线型对下方进行轰炸,航空炸弹被一股脑的投放出去。
在夜间执行轰炸任务是极其艰难的,更何况是一条正在行驶的火车,但火车要想平稳行驶需要保证稳定性,一旦其中一节车厢受损,整趟火车少说也要脱轨。
多门二郎前一秒还在畅想天亮之后的壮举,下一秒就见到窗外燃起巨大火光,紧接着随之而来的气浪冲破玻璃。
“发生了什么?车厢为什么飞起来了?”多门二郎仅存的思绪转动着。
而其他在闷罐车厢的日军官兵下场更为凄惨,虽然是处于封闭空间,但航空炸弹产生的气浪足以将他们活活震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