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要强调一点,首先我是看在你的面子上才出面,否则我管这闲事?之前我都不认识这个储玉琪,所以不可了解她的家庭背景。”
荣嘉慧面色稍缓,赵维汉趁热打铁:“你荣大小姐好不容易张回嘴,不能驳了你的面子。”
“其次,党务调查科干的太过分,卫戍司令部也正好有这项营生,收钱办事天经地义!”
另外的原因赵维汉没说,28师是奉军的老底子,冯德麟作为28师师长,巅峰时期张大帅都要让其三分。
只可惜老冯这个人政治眼光差一些,被张大帅当成枪用,将段芝贵挤出来东北,结果恶了袁大总统,出力最多的冯德麟在人事任命上反而矮了张大帅一头。
冯德麟后来失势,麾下的28师被张大帅吞并,虽信任程度不如嫡系27师,但到底是奉军老底子,比外来户要强。
十几年下来,两派人马通过结成儿女亲家的方式,早就成了一家人,别看储玉琪只是一个团长的女儿。
第一次直奉战争是在1922年,储玉琪他爹要是不死到现在少说也混成个旅长,只不过人没了,背后的关系一个小姑娘又没能力经营下去,也就人走茶凉。
最关键的是赵维汉在此次事件中表露的态度,他能为战死沙场的遗属出头,足以扭转东北军上上下下之前对他不好观感。
接下来可以更好的团结更多的力量,说白了,一切都从利益出发。
当然,这些无法透露的东西荣嘉慧能看出来也无所谓,看不出来赵维汉也不会说。
后世一个姓童说过的话,赵维汉非常认可,女人不是靠追的,而是靠情绪拉扯,当一个女人情绪出现波动的时候,意味着成功一半。
两人其实关系谈不上多亲密,总共也没见过几面,但荣嘉慧听到赵维汉当面做出解释,是因为自己才出面的,心里当下便美滋滋的。
谁料到后边还有一个其次,心情一起一落,顿时又哼了一声。
“所以你怎么不收那个人的金条?是当着我的面不好意思?”
赵维汉哈哈一笑:“我从来不收钱,这是我的基本原则!”
“倒是你一眼就看出盒子里装的是金条,是不是说明荣参谋长经常贪污受贿?这可是原则问题!”
荣嘉慧杏眼含怒,一把抢过赵维汉手中的两个纸袋子:“不管怎么说,我要谢谢伱,再见!”
目视荣嘉慧远去的背影,赵维汉笑着摇摇头,送出去的东西没被还回来就行,荣家还真不差这点东西。
......
“敬渊老弟,这次还多亏你提醒,党务调查科真是无法无天,居然欺负到咱们自己人头上。”
“其中有个学生家属叫徐海庆,事后又捐了一笔经费,数目也不小,你看......”
徐祖贻在电话中点到即止,赵维汉随即心中了然,徐海庆肯定是直接将金条送到徐祖贻手里,但徐祖贻办事敞亮公正,他都没有自己私下贪了,赵维汉也不差事。
赵维汉当即在电话中表示,两笔经费统统按照规矩分成,人人必须有份。
“还是敬渊老弟痛快,回头我让副官将你的分成兑成汇票,直接给你存进花旗银行!”
赵维汉挂断电话,他的确从来不收钱,只收汇票,国内银行不保险,必须放在国外的银行。
“长仁,副座回来了没有?”
“门房还没给消息!”
赵维汉看了一眼时间,已经是下午三点,想着也就没必要告别。
“将我送到南苑机场!”
高志航等机组人员依旧在南苑机场等候,只要赵维汉一到,运输机随时都能起飞。
此次来天津,赵维汉也就停留大半天时间,但办的事可不少,跟张少帅打了会网球,洗了个澡,开了个会,跟荣嘉慧吃了个饭,捞出来四个学生。
此行收获出乎赵维汉意料,他没想到张少帅居然真的改变了想法,东北的局势还是大有可为的。
运输机从南苑机场起飞之后,并没有沿着航线直奔沈阳,赵维汉可不想体验一次夜间飞行,飞机一直向东飞去,目的地赫然是滦州机场。
大约过了不到一个小时的时间,赵维汉透过窗户观察沿途的风景,一座东西走向的山脉群出现在视野之中。
冀东是平原地区,但并不代表没有山峰和丘陵,燕山山脉隔绝冀东与辽西、热河地区,是抵御关外的天然屏障。
而后自北向南,零零散散的山峰倒也不少,诸如鹫峰山、笔架山,只是没有形成山脉体系,到了冀东中部区域,则是以大城山为主的小山脉群,
整体走势如同一个痒痒挠,从芦台向北延伸,而后向东七扭八拐的通向乐亭。
此时,后世以钢铁闻名于世的唐山虽已有其名,但主城区尚未修建,冀东的核心在滦州以及开平两地。
滦州机场规模虽然不大,但机场建设五脏俱全,运输机稳稳落地,机组人员打开舱门。
夕阳垂落,余晖笼罩着冀东大地,但赵维汉坚信经历过黑夜之后,太阳带来的光明依旧会照耀冀东大地。
“志航,要不要跟我一起?”赵维汉问道,高志航可是难得的人才,自然是需要团结的对象。
高志航看了一眼同仁,摇了摇头:“算了吧,赵处长,这样不符合规矩!”
赵维汉没有强求,他有时候不按照规矩办事,但他欣赏按规矩办事的人。
滦州机场就在滦州城以十公里的地方,机场有专门的车辆可以将赵维汉送到滦州城。
“小武,小半年没回家了吧?”
郭树武咧嘴一笑:“差不多,我还挺想家的,终于可以回来看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