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易忽然问出一句。
结合种种蛛丝马迹来看,这个叫周吉的,也在照心池中引出了异象,如今看来,还与徐正名所在司衙有竞争关系。
“不错。”卢建卧看着李易,“你牵涉大案,不要妄想能靠着徐正名脱逃,老实听令!明白吗?若东西在你手上,立刻拿出来,配合调查,还可宽大处置!”
李易根本不管他的威胁,反道:“既是推测,就无实证…”
“废什么话!”一名差役忽然上前,作势拔刀,“让你听令,就听令!”
李正揣摩了下局势,站出来针锋相对:“你算什么东西,敢与郎君如此说话!”
“你们要抗捕?”
分散各处的差役,这时押着人回来,立刻上前将李易等人围了起来,其中两个突然暴起,要拿住李易!
干他们这行,抓捕贼寇,讲究的就是敢想敢干,甭管什么人,先抓了再审!
李易眼中一冷,泥丸宫中神魂跳动。
“大胆!”李正勃然色变,可不等他出手反击,滂沱重压直接落下!
出手的二人首当其冲,被那压力一震,直接跌在地上,捂着脑袋惨叫!
余下诸差役也是个个喘息,惊疑不定!
卢建卧腰上长刀出鞘,直指李易!
“你敢动用术法?”
他额上青筋显露,承受重压,心底却也惊讶,能在洛阳大阵下毫无征兆的出手,凌空慑人,可不是一般修士能做到的!
即便如此,他却不打算退让:“既拘捕,便是有罪!跟我回衙门!”
李易并不理会,而是感知神魂变化。
这其实是他在洛阳城中第一次主动引发神魂之力。
按徐正名所言,身怀荡魔令,可在大阵中发挥七成之力,但李易却发现…
“并无受到压制之感,仿佛大阵不存!”
神魂之力与六贼相合,顺势扩张。
先前他在照心池上引动异象,僧人、道人事后都说是天人交感、风云相从,但李易却隐隐察觉,自己当时共鸣的,似是洛阳城中的某种韵律。
这时引动神魂,这般感受更加明显,脚下地底似有脉搏跳动,结合六贼之感,让他见得、听得、感得、闻得、冥冥感应到了周遭的诸多变化、细节,后院中更有一股异样涟漪,自地下脉动传递过来!
心中一动,李易收敛思绪。
卢建卧不得回应,怒意上涌,喝道:“好个狂徒!我怀疑你是左道妖人!藏大案例证,畏罪反抗!跟我去衙门走一遭,查清身份!问清来由!”说完,他自怀中拿出身份令牌!
一阵玄妙之力自空中落下,加持其身,抵消了李易的神魂重压,接着他就往前一冲,长刀挥动!
李易骤然回神,脚下健步变化,闪过来袭,跟着就是一记狮虎拳!
卢建卧气血迸发,抬刀一挡!
一声崩响!
卢建卧快步后退,等站定了身子,心下更惊,未料这看着就孱弱的小子,手底下这么硬!
但越是如此,他越不能退,于是猛地一挥手!
唰唰唰——
周遭差役纷纷拔刀!
徐正名苦笑一声,走上前去。
“既无凭据,如何能来抓人?既是查案,也不多问多看,只管抓人?”李易怡然不惧,“唐律疏议有言‘断狱之法,须凭正文’,尔等奉公之人,却要违逆!也罢,跟你们说律法无用,得先打趴下了,才好讲道理!”
徐正名叹了口气,探手入怀。
便在这时,一清朗之声自门外传来——
“断狱之法,须凭正文,但事有缓急,制敕断罪,临时处分,量情为罪,亦可。”
话落,身着白衣的儒雅公子缓步走了进来,他面带笑容,神色从容。
卢建卧一见来人,立刻道:“周公子!法师不是传话,让你不要…”
“无妨,在清化坊行事,哪怕是空了多年的宅子,也不能掉以轻心。”白衣公子见此处剑拔弩张,也不紧张,言语如常。
“你就是周吉?”李易好奇看去,见来者面如冠玉、鼻若悬胆,器宇轩昂。
“不错。”白衣公子周吉看了看徐正名,最后直视李易,仿佛一切尽在掌握,“你似是熟读律法,能为徐公看重,该也有些查案之能,今与官差动手,却凭白得罪,我给你指条明路,我可邀你…”
“想借势招揽我,收下当狗?”李易摇了摇头,“免了!”
周吉的笑容一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