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有神君为证,自是吾等搞错了。”周吉深吸一口气,努力维持平静表情,压下心头挫败,冲李易道:“这次叨扰了,下次…”
“还想有下次?可还要点面皮?”徐正名抢过话来,“既弄清楚了,诸位请吧,别留在这里讨嫌。”
卢建卧黑着脸,一句话都没再多说,领着一众差役就走。
周吉深吸一口气,平复心情,朝众人拱拱手,也随后离开。
来得快,去得更快!
李易却上前一步:“说来就…”
徐正名见李易还要说话,赶紧凑过去阻止,低语道:“不能再节外生枝了。”
李易收声笑道:“先生莫担心,我那话,是催他们再快点。不过,也只此一次,若还有第二次,你在信庄中就见过了,我可受不得冤屈。”
说完,他冲那阴影中的模糊身影拱手致谢。
“无需谢本官,本官只是直言事实,倒是你,每日苦读,也是个有心人。”夜游神不打算解释自己在此的原因,说罢此言,散去身形,化作一缕青烟走了。
既然暴露,确实不好留了。
院外,红青两女在众官差入院后,想着靠近一些,好能掌握情况,结果还未抵达,就见卢建卧一行人悻悻而去,不由面面相觑。
“这就完了?”青衣女子有些疑惑,“看他们刚才气势汹汹的样子,不像是这么容易就能放弃的。”
“看他们的表情,是在里面受挫了。”红衣女子惊讶过后,很快就想明白了,“恩公纵是转世后不知前尘,但本质不改,肯定不会吃亏。”
“你这会又这么说了,方才却那般着紧。”青衣女子嘟囔着,忽然眼珠子一转,“阿姊,我忽然想到,恩公这一世能在清化坊有府邸,可是真有钱,反正他也没了前世记忆,也还是单身一人,不如你嫁给他,如此一来,少奋斗,好修行…不对不对,是就近报恩,岂不美哉?”
“休得胡言!”红衣女子立刻训斥起来。
青衣女子顿时苦了脸,正巧见着周吉自院中出来,转移话题道:“阿姊,你看这位公子倒是容貌俊秀,他…不对,这人不是在那和尚身旁服侍的吗?怎么还在城中?难道那和尚没走,只是藏起来了?”
“小心!”红衣女子神色骤变,“有沙门气息靠近!”说罢,长袖一挥,卷起青衣女子就快步离去。
她们离开后没多久,慧行僧缓步走来。
“有妖气?”
他朝两女离开的方向看去,接着收回目光,朝李府看去,既惊且疑。
“来晚了?居然已经结束了?官差好像吃了亏?还有旁人相助李施主?”
“李君这手段,徐某佩服。”
院中,徐正名对李易称赞了几句,又问起书圣帖的踪迹。
“这件事,我是真不清楚,若不是徐先生来,根本不知此事。”李易如实回答,“请游神作证,也是本着试试看的想法,毕竟事发突然,我并无准备,若祂真指出藏书之处,我就只能摇和尚了,最多先试着将他们都打趴下。”
“…”徐正名对此不好评价,只能话锋一转,“其实有件事我早就想问,李君为何对唐律这般熟悉?”
“无他,感兴趣罢了。”李易回答随意,他李易自然不会告诉对方,虽说获得书签的规律还在摸索,但已有一类书,被确认可稳定产出书签。
那便是记载当朝律法的书册!
“原来如此。”但徐正名却不觉有假,因他是亲眼见过李易是何等嗜书,“时候不早,我还要去查案,待忙完此事,再来拜访李君。”说完,也是干脆离开。
等人一走,李枝等人对李易却是敬畏不已,哪怕还有许多疑惑,却不敢多问。
“没什么事,都散了吧。”
待李易驱散众人,很快又迎来了慧行僧。
“被你说走了?”慧行一脸意外与诧异,并不全信,打算等会打探清楚,随即就说起了道苯的催促。
“是要多参悟些法门了,今日但凡我能一巴掌呼烂半個洛阳城,也没人敢上门嚣张。”李易点头称是,“你回去告诉法师,我知晓了,会尽快参悟。”
“这…”慧行很想说,那珠子里的玄功可不是路边白菜,这般随意就能参悟,便是领悟通透,想一巴掌拍碎洛阳也决计做不到,但想了想,什么都没说,很快合十告辞。
等送走了僧人,李易在书房又看了一会,默默运转神魂,感知周围。
待确定再无他人了,他起身推门,循着地下脉动的联系,来到后院一角,蹲下身子,掀开了墙角一块青砖。
下面是一个空空荡荡的小格,但在格子底面,竟有几列反字痕迹。
他伸手触摸。
一股悲愤、彷徨之意顺着指尖传入心中!
神魂震动,隐隐感应到某个模糊印记,但旋即消散。
他收回手,长吐一口气,平息纷乱内心,再看小格,表情凝重。
“书圣帖,曾被藏在此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