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天真人笑道:“这老道儿,怕是又担心被城隍的人发现在此。”
李易好奇道:“罗道长与洛阳城隍之间,莫非有什么恩怨?”
“恩怨谈不上,只是这老道儿当年喜好以幻戏人,着实得罪了不少人,莫说是如今的洛阳城隍,就是贫道…”说到这,她骤然闭口,转而道:“如今这位洛阳城隍,可是个妙人,老道士自然不愿落入其手。”
李易更加好奇了,就问:“哦?不知这位城隍是何身份?”
先天真人当真是极品破壁人,半点不谜语,干脆回道:“现下这洛阳城隍,复姓上官,你可猜到是谁?”
上官婉儿?不该吧?不是说此女为李隆基所杀么?
李易猜着这个名字,将信将疑,但见先天真人含笑模样,却更加好奇这位女冠的身份,似乎与皇室相关之事,就没有她不知道的。
正当他思量之时,那神会僧亦道:“罗道友既走,贫僧也不好久留,缘至岂须强?李施主若想问询禅宗法,可来宜人坊菏泽寺,皆可传之。”说罢,也不等回应,转身便走,身形消失于夜色中。
“洒脱随意,这和尚还真是个妙人。”先天真人称赞起来,又瞧了瞧颜阙疑,“相比之下,颜君就有几分功利气了。”
颜阙疑哈哈一笑,就道:“人在凡俗,何作出尘状?况且,就连真人这等人物,先前不也为了崇玄署与祠部司之争而奔走?”
“千秋节已过,我倒是没有什么念想了,况且祠部司虽有几个不错的年轻人,放在往年,也足以赢得满堂喝彩,只是此番千秋节上出现一人,惊才绝艳,将其他人的风头尽数盖过,崇玄署固然没落得好,祠部司也是未竟全功。”先天真人笑盈盈的说着。
李易也感好奇,就问:“不知是哪位俊杰?如何惊艳?”心中则遍数唐代人杰,想着能配得上惊才绝艳之称的人物,十有八九是诗仙、诗圣、诗佛这等人物。
先天真人就道:“此人起初只让人觉得机巧多变,在千秋节上妙语连珠,看似粗俗,却说得皇帝开怀,因此得赏,随后在崇玄署、祠部司为首的道佛论战时一语惊人,让皇帝很是惊异,特意问了他几个道佛之事,竟对答如流,俨然是精通两家之学…”
妙语连珠?
精通佛道两家?
李易按着这个要点回忆人名,终是不得其法,索性直接问道:“真人还未说那人的名字。”
先天真人笑道:“那人名唤安庆宗。”
“安庆宗?”李易一愣。
先天真人点点头:“你没听过是正常的,此人此前并无多大名声,不过他那父亲却有些身份。”
李易对这个名字确实陌生,但对“安”这个姓氏很是在意,当即问道:“他是安禄山之子?”
“你居然知道那胡儿?”先天真人有些意外,“不错,正是安禄山那胡儿之子,安禄山前些日子做了范阳节度使,他这儿子是特意被送到长安给圣人拜寿,日后也会留在长安。”说到最后,她的表情意味深长。
李易眉头紧锁。
安禄山今年做了范阳节度使?
那是不是意味着大乱要起来了?
自己还有多少时间发育?
可恶,到底是哪年将乱?上课时有没有背过啊,是天宝多少载啊!
“将有乱啊!”
洛阳城外,老道士罗公远屈指一算,察觉到一股乱象,不过他算得是洛阳局势:“等李小子拜了师,就带他远离这是非地,找个灵山宝地闭关个十几年,修成地仙法,出山亦可镇得道宗气运。如此,老道也能安心去行那最后一步了。”
“祖师!”
“见过祖师!”
正当老道士思量之时,两个声音从旁传来。
“唉——”
叹了口气,但老道士并不意外,甚至还停下脚步,等一男一女两个道人跟过来,便干脆说道:“我知尔等来意,莫要催促,老道我已寻得佳徒,可为蜀中掌教,你等且等几日,我便与他信物,令他登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