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反过来,烟酒店这边选人的条件也不低呢。
毕竟前面得维持的场面,后院还得充当库房,把大批量的烟酒存放在这儿呢。
招来的人是否值得信赖,办事是否周到至关重要。
肯定不能随便凑合事,招个人就用啊。
所以脾气不好的不要,不三不四的不要,好逸恶劳的不要,偷奸耍滑的不要。
甚至就连不会说话,过于实在的都不能要。
因为别忘了,“张大勺”时不常的还得回来。
就那老爷子的葛脾气,也不是一般人能轻松应付的。
还有呢,备不住工商、税务、派出所、街道办,也会因公事来店里。
传达通知、下发要求什么的。
那必须得有点灵活性才能应付这些外场上的事儿啊。
所以说啊,两边的条件和要求都对不上趟,这事儿自然就让人发愁。
那么暂时就得靠刘炜敬和罗广亮轮流帮忙兼顾这么撑着,这属于没有办法的办法,一般都是白天罗广亮顶着,等到刘炜敬下了早班,再来接替他。
罗广亮这才能再奔秀水忙他自己那一摊。
张士慧每天晚上再跟媳妇一起收摊、算账、回家。
说实话,这么这么周而复始的干,累倒是不累。
可几个人的时间却因此不大够用了。
等于仨人全被根看不见的绳子给拴在这店里了。
心态自然就难以轻松,束缚感很强。
此外,在出货问题上,张士慧也遇到了困难。
像丙级烟和二锅头酒还好说,可没嘴的丁级烟、戊级烟却真是个烫手的山芋。
这些东西就跟城里老百姓饭桌上已经快绝迹的窝头差不多,已经很少有人消费了。
真不大好往外走货,可偏偏还就这些玩意货量最大。
为此,张士慧只能趁着刘炜敬休息的日子,专门和罗广亮拉着一车着赶到赵公口去。
想要遵循着宁卫民给指点的办法,在这里把这些烟低价倒手给私人的烟草贩子们,往城外面卖。
为什么要去赵公口呢?
因为此时的赵公口有个南城特别有名烟草发散市场,属于自发形成的,极不正规。
这里倒腾的香烟,很大一部分是跑长途的司机夹带的过来。
像京城大街上,那些私人烟摊上摆的全是外国字儿的外烟,几乎全是打这儿来的。
说白了,这儿吃香的是外烟,大家玩儿的全是水货。
那不用说啊,像张士慧和罗广亮弄来的这些东西,自然就显得跟破烂似的,没多少人感兴趣。
好不容易张士慧才找这个主儿,用低于批发价两成的价钱,亏本卖了五十箱。
可正当他和罗广亮揣着货款想离开的时候,居然又在市场外围遭遇劫道的了。
合着早就有几个人,在市场里盯上了他们。
看出他们是第一次来的生人,所以在外头专等他们出来,惦记着抢他们的钱。
不过幸亏罗广亮练过,他不是一般人啊。
这位曾经是摔跤冠军的种子选手,是个真有能耐的好保镖。
一个人揍了四个,最终安全地护着张士慧平安离开。
否则要换成别人,八成就得为兜儿里这一千多块挨上一刀啦。
但这还不算完呢,过了几天,张士慧又打听到高碑店也有个市场,打算再跟罗广亮去探探路。
结果这次可好还不如上次呢。
才半路上,他们就碰上好几个地痞流氓用木头杆子拦路设岗,雁过拔毛的勒索往来的农民大车和拉货的汽车。
按规矩,他们也得交出来两箱烟才能过去。
所以再次依靠罗广亮拳头脱身之后,张士慧就彻底死了通过批发市场卖烟的心思了。
很显然,郊区的批发市场太混乱,太没规矩了。
就为了这些丁级烟、戊级烟,他怎么可能愿意冒这么大的危险呢?
他真要是这么干,那就是个傻子,是个天大的笑话啊!
所以必须想别的辙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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