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卫将军窦冲是梁闰直属上司,也笑道:“我氐人与白虏不共戴天!
梁氏也是略阳氐酋,诛杀白虏,理应出一份力!”
“不错!君侯不妨放手让小辈们露露脸!”
前禁将军张蚝也帮腔道。
“反正这次只杀一个小白虏,手到擒来而已!”
右禁将军毛盛说道。
苻融笑骂:“一帮贼老氐!
我看你们是想拖梁氏下水,免得到时候天王怪罪下来,找不到共同担责之人!”
几位内兵大将哄然大笑,自然也是存了这份心思。
氐人贵族合谋对付慕容鲜卑,岂能少得了梁氏?
唯有坐在左右两侧首位之人,没有与众将军一同起哄。
一位是尚书左仆射权翼。
一位是天王心腹内侍,秘书侍郎赵整。
苻融一指梁闰:“我可跟你事先讲明,此次入单于台之人,十有八九留不下命来!
你物色之人,不光要可靠,还要甘愿为大秦效死!
莫要等到死了人,又跑到我跟前哭诉,怪我护不住你梁氏!”
梁闰默然片刻,叩首道:“君侯放心,梁氏族中子弟,人人愿为大秦死战!”
“嗯!~”
苻融虎首轻颔,手一挥,示意梁闰退下。
梁闰再叩首,匍匐身子恭敬后退。
苻融环视众人,沉声道:
“‘甲申乙酉,鱼羊食人,悲哉无复遗!’
这一句谶语,我想诸君无人会忘记!”
在座诸人脸色陡变严肃,屋厅气氛仿佛瞬间凝滞!
苻融又道:“鱼羊为鲜,此谶语,是上天在警示我大秦!
鲜卑人西迁入关,犹如恶虎卧于榻侧!
一旦有变,我大秦便是倾覆之祸!”
苻融深吸口气,摇摇头:“只可惜,天王为慕容垂所欺,连王景略遗言也不愿听!”
一众氐人权贵、重臣面露凝重。
“南征伐晋在即,天王圣驾离京,大军出征,关中决不许生乱!
慕容氏一窝狡狐,数年来却是半点马脚不露!
既然如此,我们就逼得他们显露原形!
让天王看清楚,慕容鲜卑们就是一群不忘旧国、时刻觊觎神器的奸邪小人!”
“呯”一声脆响!
苻融抓起条案上摆放的瓷碗,狠狠砸地摔碎!
一众内兵大将嚯地起身,一个个怒目圆睁,声震如雷:
“愿从君侯诛贼!”
苻融也起身,指着他们:
“在座有杨氏、强氏、毛氏、苟氏、梁氏......
皆是我氐人豪阀,大秦柱石!
也有如左仆射、大内官这等,对我大秦忠心耿耿的汉臣!
诛灭慕容,是孤,是你们共同的责任!
天王终会知道,只有我们,才会忠心不二地辅佐他,扫清六合一统河山!”
众人齐声应和:“诛灭慕容,扶保大秦,一统河山!”
低沉誓言回荡在屋厅之内。
梁闰满面涨红,攥紧拳头随众人低声嘶吼。
韦洵也跟着一块低喝,可他的目光,却始终汇集在苻融、权翼、赵整三人身上,显得有些心不在焉......